天光彻底放亮,夏日的太阳一爬出地平线就带着股燥热劲儿,毫不留情地烤着这片刚刚经历血与火洗礼的土地。
硝烟味、焦糊味、血腥味被热气一蒸,更加刺鼻。
李云龙抬手用力搓了搓脸,胡子茬扎得手掌生疼。
连续一天一夜高度紧张,他没合过眼,这会儿看到大局已定,精神稍稍一松,那股子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困意就涌了上来,眼皮子直打架。
他强打精神,转头看向身旁同样一脸倦色但眼神依旧清亮的江岳,打了个哈欠,问道:
“江呆子,东边那一个大队的鬼子,吭哧吭哧正往这儿赶呢。
天也亮了,咱们这‘铁姑娘’的夜行衣算是穿不住了。
你小子鬼主意多,说说,这送上门的肉,咱是吃,还是怎么着?”
江岳显然也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望着东南方向,那里是鬼子援兵来的路径,沉声道:
“司令,天亮了,鬼子的眼睛就亮了,再想搞昨晚那种奇袭,难。
这一个大队是关东军精锐,硬碰硬吃掉,咱们也得崩掉几颗牙,不划算。”
他顿了顿,思路清晰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看,可以‘逐次打击,见好就收’。
等鬼子一头撞进咱们预设的伏击区,用155重炮,照着他行军队列最密集的地方,狠狠给他来上几轮急速射!
不用多,打疼他就行!”
他用手做了个快速出击又迅速收回的动作:
“等鬼子挨了揍,反应过来,开始呼叫空军支援的时候,咱们炮位立刻转移,步兵掩护撤退,不跟他纠缠。
让他拳头砸在棉花上,有火没处发!这叫虚虚实实,既消耗了他,又保全了咱们自己。”
李云龙眯着眼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地图边缘摩挲。
他喜欢江岳这个“滑头”劲儿,不像有些愣头青就知道“冲啊”“杀啊”。
打仗,光有血性不行,得会用脑子。
用重炮敲一下,不等鬼子航空兵反应过来就溜,这打法,对胃口!
他脸上露出那种带着点狡黠的笑容:
“好!就他娘这么干!
用重炮给他挠挠痒痒,让鬼子知道知道,这是他李云龙的地盘,不是他关东军想溜达就溜达的!
传令炮兵,给老子准备好!
等鬼子进了口袋,听老子命令,狠狠揍他狗日的!
打完就撤,谁也不许恋战!”
一行人踩着焦黑泥泞的土地,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准备返回临时指挥部。
清晨的阳光虽然已经有些热度,却驱不散空气中那股混合了硝烟、焦糊和血腥的浓重气味,反而蒸腾得更加刺鼻。
江岳走在李云龙身侧,目光扫过沿途那些被“喀秋莎”洗礼后留下的巨大弹坑和扭曲残骸,心潮起伏。
他回想起昨夜那两轮毁天灭地的齐射,火光映红天际,巨响撼动大地,不可一世的关东军旅团在钢铁风暴中土崩瓦解。
这威力,确实震撼。
但作为一名穿越者,他见识过更宏大的战争场面,脑海里装着更恐怖的武器蓝图。
他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技术人员特有的遗憾和憧憬,对李云龙说道:
“司令,咱们这‘喀秋莎’……好是好,可还是太少了啊。
昨晚要是咱们手里不是五辆车,而是五十辆车,那场面……”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想象那铺天盖地的火箭弹幕,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鬼子后面跟着的那个师团主力,咱们昨天就能搂草打兔子,一块儿给收拾了!
哪还用等他们现在派一个大队过来试探!”
李云龙正琢磨着怎么用155炮“招待”即将到来的鬼子援兵,听到江岳这话,猛地转过头,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他伸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