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行霸道惯了,还没被人如此粗鲁直白地对待过,何况卫霄这句话和骂他丑有什么区别?段枫玥实在忍不了,他指着卫霄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对卫霄来说不痛不痒的骂词,“你好生无礼!”
往日在京城,都是别人对段枫玥说这句话,没想到今天让他给用上了。
这话刚出口下一秒,段枫玥身体一空,被卫霄单手攥着腰扔到了肩上。从来不知道礼数是何物的土匪头子让他见识了什么是更无礼的。
卫霄铺完草席后又把多余的干草和柴火堆到一旁,拍拍手朝段枫玥走过去。
段枫玥眼皮一跳,莫名开始打哆嗦,直到卫霄的手臂环到他后背和腿下,他匆忙扑腾一下躲开,厉目瞪着卫霄,语气不善道:“你干嘛!那么粗陋的地方,我才不要睡!”
卫霄看出他的抵触,啧了一声,也不打算把人抱到草席上去了。他冲段枫玥伸出手,阴恻恻道:“把鞭子给我。”
就因为这个破玩意儿,段枫玥才有机会跑出来的折腾出这么多事儿,差点把小命都折腾完。晦气东西,他必须收走。
段枫玥攥着鞭子的手抖了一下,却没有屈服的意思。这可是阿爹的遗物,怎么能交给卫霄?他把捏着鞭子的手背到身后,仰着头严辞回绝道:“凭什么?这是我的东西!”
“啧。”卫霄这辈子的耐性都快在段枫玥身上用尽了,他直接用力按住段枫玥的肩膀,俯身伸手去抢。
肩膀上的力气几乎能把骨头捏碎,段枫玥嘴唇变得苍白颤抖,额头渗出汗珠,还要分神去躲卫霄的手。
卫霄的胳膊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长,段枫玥胳膊背着活动不便,根本躲不开,没挣扎几个回合,整只手就被卫霄的大手攥住。
卫霄想把他手掰开,又怕伤了他,只得低头命令道:“松手。”
段枫玥反而越攥越紧,眼眶湿润却倔强摇头:“不要。”
卫霄很明显沉默了一下,段枫玥的头紧挨着他胸膛,甚至能听到他不明显的叹气声。手指很快被蛮力一个个掰开,被手汗浸湿的鞭子被人夺了过去。
段枫玥顿时觉得心好像被人挖了一块那样空,他费力维持的骨气终于被沉积已久,趁机涌上来的委屈淹没。炙热的眼泪顺着冰凉的脸颊落下去,他不知道为什么卫霄总是跟他作对,因为他是他抢来的,就可以随意欺负吗?他用骂他、用身份压他、吓唬他、甚至打他,都不管用。
他真的没法子了。
他狼狈地抹掉眼泪,却还有更多的眼泪落下,手被咸咸的泪水腌得生疼。段枫玥费力抿着唇掩饰哭腔和因为委屈而扭曲的表情,看着卫霄说:“你那么凶干嘛呀……我手都疼死了。”
卫霄很明显一怔,胸中堵塞的郁结之气被简单的一句话挠过,突然消散了。他愣愣地站了会,突然颦眉拉起段枫玥的手,低着头声音发闷:“我掰的吗?我看看。”
可能是知道闹也没用,段枫玥终于不闹了,就那么让卫霄捧着手,他抽泣了几下,摇头说:“不是。”
白,修长,细腻。
明明是那么好看的一只手,此刻却像是在沙砾里滚了一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