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邊,端着碗,给卫霄喂驱寒的姜湯。湯是他親手熬的,生病的人嘴里没味,他放了很多红糖。
虽然有点齁,但卫霄心里熱乎,脸色发白,眼睛十分精神,目不转睛地盯着段枫玥,张嘴咽下,好像送到嘴邊的不是勺子,是段枫玥。
喝了半碗,他才眯着眼睛,惬意地摸着媳妇的腿道?:“你祖母怎么说?原谅我了吗?”
“……”段枫玥低头用勺子搅着姜汤,没说话。
自打那天?回来,他心里就存了气,足足好几天?都没有再理老夫人,就连老夫人派来送滋补汤药的小侍,都被他赶了回去?。唯有一次,是崔容疆来拜访,段枫玥才去?了老夫人的院中。
祖孙三人重逢,自然少不了痛哭流泪,回忆往事。期间崔容疆始终戴着面具,不肯以真面目视人,只含糊说当年打仗被划伤了脸。
国公府老夫人覺得不对,定要看他的脸。崔容疆拗不过,只好摘下面具。可只是掀开一个角,就让老夫人打翻茶水,差点晕了过去?。
那张俊秀的脸上,横跨半张脸都是坑坑洼洼的烧伤,新?长的皮肉和残存的伤疤缠绕在一起,像是密密麻麻的肉虫。而另半张脸,竟然全是划痕。
崔容疆见母親如此痛苦,立刻将?面具扣了回去?,解释起来。至此,国公府的遭遇真相大?白。
二十多年前,老国公風头过胜,引起皇帝不滿,创禁军以制衡,分裂武将?势力。底下人感受到風向,沉溺内斗,甚至在南懷之战时也因轻敌而不收敛,最终配合失误,出?了大?差错。老国公力挽狂澜,却战死沙场。
老国公死后,皇帝册封崔容疆接班,和管重山一同?出?征。连着两次大?战胜利,京城都道?崔家是天?生将?才,虎父无犬子,将?来崔容疆定是和老国公一样的重臣。
这些風言风语不知哪里刺到了皇帝的心,他越看崔容疆越忌惮,竟然暗中授意禁军,在边关征战时给崔容疆下绊子,想要令其残废。
身边的暗卫在紧要关头时推了他一把?,崔容疆就此逃生。一方面,他对皇帝彻底失望,仇恨滋生,另一方面,他也担心回去?,会?牵扯到国公府,于是自毁容貌,在边关隐姓埋名,发展自己的势力,伺机而动。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假死逃生后,皇帝没了忌惮,转而竟有几分愧疚,对国公府也是极尽恩泽。
可近两年国公府所受的打压是怎么回事?
望着老夫人和段枫玥眼眸,崔容疆叹口气说:“这件事还是卫霄帮忙查的。”
“两年前一位父亲的旧部犯了大错被抄家,情急之下,为了活命,竟向皇帝透露父亲想要养私兵之事,还说有一信物,可号令私兵。”
老夫人紧抿唇,她已经从三皇子那里得知了其中缘由:“可是你父亲当年只有一个想法,并没有真正付诸行动,铸好的令牌也销毁了。”
崔容疆冷笑:“父亲他有想法,恐怕也是预料到今天?的局面了,只是最后还是太?过善良,没有真的去?做。而我和他不一样,他没完成的事,我替他做了。”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段枫玥,眸中神色郑重:“玥哥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