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弹药革新
埃森的工业烟尘,笼罩在克虏伯弹药分厂上空,钢铁撞击的铿锵声与火药混合的刺鼻气味交织,构成一幅属于19世纪工业时代的粗粝图景。新舰建造已步入正轨,我却丝毫不敢松懈,舰船是骨架,弹药方是利刃,若没有足以击穿日军装甲的弹药,再先进的铁甲舰也只是移动的靶标。带着陈墨踏入弹药厂车间,眼前的景象瞬间让我心头一沉。
车间里,工人正将黑火药灌入弹壳,老式***的生产流水线低效而粗糙,几枚刚下线的样品摆在检验台上,弹壳锈蚀斑驳,引信裸露在外,毫无防护措施。“米勒厂长,麻烦测试这几发样品。”我指着样品对弹药厂厂长米勒说道。这位留着络腮胡的德国工程师摆摆手,示意工人进行试射。远处靶场传来几声沉闷的轰鸣,硝烟散去后,报靶员跑来汇报:“厂长,三发哑弹,两发爆炸威力不足,未击穿模拟装甲!”
我蹲下身,捡起一枚哑弹,弹壳冰凉粗糙,指尖划过引信孔,能感觉到内部填充的黑火药结块不均。“这就是你们量产的弹药?”我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日军早已装备高爆榴弹,用的是硝化纤维炸药,而我们还在用落后的黑火药!经测试,这种黑火药在相对湿度>70%时,结块率超50%,别说击穿装甲,能顺利引爆都成问题!”陈墨接过哑弹拆解,用镊子取出引信,眉头紧锁:“大人,引信灵敏度不足,火药填充密度不均,且没有防潮处理,海战中受潮极易失效,这与甲午年北洋水师使用的劣质弹药如出一辙。”
米勒摊开双手,面露难色:“苏先生,黑火药技术成熟,生产成本低,欧洲不少海军仍在使用,没必要冒险改良新型炸药。”“冒险?”我猛地站起身,将一张日军高爆弹的残骸照片拍在桌上,这是陈锦堂从黑市购得的样品,“日军的弹药能在千米外击穿300毫米装甲,我们的弹药连他们的侧甲都打不透,这不是冒险,是求生!”
话音刚落,青禾抱着笔记本快步走来,沈兰紧随其后,两人身上还带着船坞的尘土。王德全对这等技术琐事毫无兴趣,仍守在公寓里盯着起居注记录,时不时让小太监来车间打探几句,只关心“是否浪费银两”“进度是否拖延”,对弹药优劣漠不关心。“大人,这是您要的弹药参数记录。”青禾将笔记本递过来,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北洋水师现有弹药的库存、型号及缺陷,甚至标注了甲午海战中哑弹的比例。我翻开笔记本,凭着现代军工知识,快速画出新型无烟炸药的基础配方示意图,避开敏感成分,重点标注了火药颗粒配比与防潮处理工艺,还附上了改良引信的设计方案——采用双保险结构,既提高灵敏度,又避免意外引爆,特别注明“弹壳内壁镀铜防锈”,这是克虏伯1890年注册的专利技术,能大幅提升弹药储存寿命与发射稳定性。
青禾立刻俯身记录,笔尖在纸上飞速移动,将每一个数据都标注得清晰准确。“我来把这些翻译成德语吧,方便与工程师沟通。”她抬头说道,眼底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专注。接下来的日子,青禾成了车间与设计室之间的桥梁,每天将我的中文笔记逐字翻译成德语,为了精准传递专业术语,她每晚都抱着一本厚重的德语军工词典啃读,油灯的火苗将她的袖口熏得发黑,却依旧紧盯着书页上的词汇,指尖被纸张磨出的薄茧愈发清晰。沈兰见状,主动帮她标注重点词汇,用中文注释含义,两人在煤油灯下相互请教,笔记本上写满了双语注解。
沈兰则承担起样品整理的重任,测试后的弹壳被她清洗得干干净净,按批次分类存放,每个箱子上都贴着详细标签,注明测试日期、配方编号及结果,避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