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锁链牵引,最终死死钉在那件同样被泥污浸透、湿冷地贴在肌肤上的樱草色里裤上。
这薄薄一层丝料,成了横亘在他与救赎之间最后的、也是最令人心悸的屏障。
那纤细的裤腰,仅凭一根濡湿变硬的丝带,松松垮垮地维系在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上。
那里因为孕育着他们的骨肉,显出一种异乎寻常的纤细与脆弱,仿佛用力一触便会折断。丝带之下,便是……
白战的身体骤然绷紧,全身虬结的肌肉贲张隆起,如同拉到极限、下一秒就要铮然断裂的百石强弓。
但这力量之下,却掩藏着无法抑制的、神经质般的细微颤抖,从绷紧的臂膀一直蔓延到支撑地面的膝盖。
急促的喘息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溢出,短促而灼热,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咽烧红的炭块,每一次呼气都带着滚烫的恐慌气息。
脸颊上的滚烫如同野火燎原,迅速蔓延至整个耳廓和脖颈,皮肤下的血脉突突直跳,几乎要冲破那层薄薄的屏障。
内心的挣扎如同两股来自洪荒的巨力,在他灵魂深处疯狂撕扯、角力,要将他的理智和意志彻底碾碎!
?褪下?? 这该死的、冰冷的、污秽的束缚,像一层阴毒的寒冰铠甲,死死包裹着她最需要温暖的所在,隔绝着救命温泉的抚慰。
寒气如跗骨之蛆,继续侵蚀她的本源,那腹中微弱的心跳,那仅存的游丝般的气息……
?不褪?? 让污秽和刺骨的湿冷继续贴附在她最脆弱的肌肤之上?这无异于亲手将她推向更深的寒渊!
他带她来这里,不是为了形式!一面是刻入骨髓的礼教纲常,是身为男子面对妻子毫无防备的胴体时,那几乎本能的、混杂着敬畏与羞惭的巨大冲击。
男女大防,授受不亲,更何况是这般……毫无遮蔽?那是对她圣洁的亵渎,即使她无知无觉。
另一面,是沉甸甸压在他心尖、重于泰山的责任与恐惧——那是他挚爱的妻子,是他血脉相连的骨肉。
是两条悬于一线、黑白无常的锁链随时会缠上脖颈。任何一丝犹豫和所谓的“体面”,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呃……” 一声痛苦的闷哼从喉咙深处挤出。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冰冷的掌心,试图用这尖锐的刺痛找回一丝清明。
就在这撕心裂肺的煎熬几乎要将他的灵魂撕裂成两半之际。
“咝……”
一声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即将熄灭般的抽气声,极其艰难地从拓跋玉苍白的唇间溢出。
那声音轻得几乎被池水的涟漪掩盖,却像一道最锋利的九天玄冰凝成的冰锥,裹挟着刺穿灵魂的寒气,瞬间洞穿了白战所有纷乱的思绪和可笑的犹豫。
“玉儿……” 他破碎地低唤,声音嘶哑不成调,每一个音节都裹着血泪和剜心般的痛楚。
那微弱的呼吸,像一道来自幽冥的警钟,瞬间惊醒了他!
失去她的巨大恐惧,似爆发的山洪,挟裹着深沉如海、足以焚尽一切的爱意,以摧枯拉朽之势,瞬间将那脆弱虚伪的礼教屏障冲击得粉碎。
再无迟疑,他猛地阖上双目,关闭了通往世俗纷扰的门户,隔绝了自身汹涌的羞耻本能。
深深吸了一口气,浴房内灼热潮湿的空气涌入肺腑,试图压下那翻腾的气血。
再次睁开眼帘时,那双布满血丝的眸子里,所有挣扎、羞赧、暴怒都已褪去。
只剩下一种近乎殉道者般的、纯粹到极致的专注与决心——那是倾尽全力也要将她从阎王手中夺回的孤注一掷!
他伸出手。那只曾在战场上挽弓射落敌酋、握笔批阅万里江山的手,此刻依然带着无法完全抑制的战栗,如同寒风中的枯叶。
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着青白,细微的颤抖使得每一次移动都带着不确定的轨迹。他摸索着,探向那维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