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辉王朝,威州,上京城。
上京城为王朝中枢,天子所居,往来权贵扎堆,四海商贾云集,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繁华都城。
这时,那九天之上忽有霞光垂落,将整座上京城染上一片金红。
“快看!那是什么?”
“天降祥瑞!天降祥瑞啊!”
城中顿时惊呼四起,百姓见此,以为苍天垂怜,纷纷跪伏在地,叩首膜拜。
皇宫之内,当朝天子明承渊正临朝听政,忽感天地异动,龙颜骤变。
忙率领百官出殿查看,果见天际云海翻涌,紫气滚滚东来,绵延千里,天地间似有钟鸣悠远回荡。
只见有上百道身影自云端御空而下。
有人身披道袍,仙风道骨;有妖首人身,鳞甲森然;亦有异族巨汉,背负古斧,眸如铜铃。
皆是气息如渊,举手投足间,仿佛天地与之共鸣,法则气息流转。
明承渊见状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天人降世,祥瑞万丈!莫非是我登基一年以来,励精图治,致使永辉王朝气运鼎盛,才得此天眷?”
“天佑我朝,天运陛下!”
百官俯首,齐声喝彩。
明承渊见天人们径往皇宫而来,从中还看到自家天人老祖身影,不由激动万分,正欲率众行礼参拜。
却见那为首的玄风上人悬立半空,目光淡漠地扫过下方权贵,冷然道:
“三日后,尊上将至,需以皇宫相迎,自今日起,此地为我等暂用,尔等凡俗,即刻撤离。”
此话令明承渊面色骤变,百官哗然。
“什……什么?”
“占用皇宫?”
明承渊向人丛中的老祖投去目光,却见他眼神闪躲,不由涩声道:
“朕乃永辉之主,此乃祖宗千年基业,岂能轻易……”
他话音未落,玄风上人仅是淡淡一瞥,明承渊便觉失魂落魄,有如天罚加身,竟不由自主跪倒在地。
明承渊浑身颤抖,冷汗如雨,仿佛有万钧山岳压于肩头,再不敢多言一句。
那皇家禁军一见这等阵仗,哪敢上前送死,跪伏的百官亦是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明帝承渊,即日迁居冷宫。待尊上降临,再定去留。”
玄风上人轻挥拂尘,便有一道清光将明承渊裹挟,远远抛入冷宫之中。
“轰—!”
明承渊重重摔落在冷宫石阶上,一口鲜血喷出,染红残破青石。
这昔日被废嫔妃含冤而死之地,如今竟成了天子的囚笼。
“我不甘!我不甘啊!”
待身上禁锢消散后,他怒吼起身,一掌拍碎石桌,双目赤红。
“朕堂堂九五至尊,执掌十万里江山,统御亿万民众,威震四海!如今……如今却被一群匹夫赶入冷宫,这算什么?这像话吗!”
吼声震得梁上尘土簌簌而落。
就在此时,一声尖细哭喊自宫外传来。
“皇上!皇上!”
一名胖太监跌跌撞撞奔来,发髻散乱,衣衫尘仆,鞋履不知遗失何处,赤足而来。
“奴才救驾来迟!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他一头撞开腐朽宫门,扑通跪在明承渊身前,磕头如捣蒜。
明承渊转头,见是自己贴身宦官李德明,不由冷笑出声:
“既是罪该万死,那你还活着干什么?”
“是!是!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李德明竟真的咬牙起身,朝着身旁石墙猛撞而去。
“砰!”
顿时撞了个头破血流,鲜血顺着额头流淌,染红衣襟,他却仍挣扎起身,匍匐于地:
“奴才……奴才死不足惜……只求皇上……保重龙体……莫要折了帝王气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