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这是急火攻心导致的心脉受损,恐怕需要一段时日才能完全恢复。”
慕容云深仔细检查后,得出这个结论。
“知道了。”
白小衡木然的点头,目光始终胶着在床榻上那个裹着厚被的少女身上。
银杏双眸紧闭,面色与唇色都透着不自然的苍白,好在呼吸已渐渐平缓,至少性命无虞。
白小衡坐在床沿,那张总是带着笑意的肉嘟嘟小脸此刻冷若冰霜,如果仔细看,还能现她微微泛红的眼眶。
银安垂立在床边,指节攥得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血来,却浑然不觉。
他整个人笼罩在阴郁的沉默里,向来挺拔的脊背微微佝偻,脸色惨白得吓人。
尤其是是那双眼睛,猩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慕容云深感受到屋内低血压的气氛,嘱咐几句后便退了出去。
白小衡与银安的视线在寂静中相撞,后者率先偏开头。
他张了张嘴,平日里灵巧的舌此刻像生了锈,万千话语堵在喉间,跟便秘似的拉不出来。
“我”
“停!”
白小衡一个字就喝止了他。
银安顺从地噤声。
白小衡扬了扬下巴:“换个地方说,别吵着杏杏。”
见他点头,白小衡仔细为银杏掖好被角,又在额间落下一个轻轻的吻,这才转身出门。
刚合上门,还未转身——
“白小衡”
银安终于再难自持,郑重开口:“母亲的死,另有隐情”
白小衡抬眼。
他一开口,她便有了正大光明审视他的理由,银杏吐血的事显然给他极大打击,那双碧眸染满血丝,猩红可怖。
然而白小衡一个眼神就让他再度噤声,谁能想到一只白毛萝莉会露出如此可怕的目光?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她冷声道,“你母亲死亡的真相,该由你亲口告诉银杏,与我解释无用。”
“我明白了。”
他小心翼翼地望向白小衡,目光掺杂着祈求与愧疚。
白小衡叉着腰叹了口气。
怎会突然闹成这样。
她望着这个刚把亲姐姐气吐血的小舅子,一时无言。
两人在沉默中对视,空气凝重,令人窒息。
“白小衡姐媳。
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银安嗓音沙哑。
经历方才种种,他已不得不接受白小衡与银杏的关系。
至少当银杏吐血晕厥时,他还僵在原地,是白小衡第一个踹开门,一个箭步冲上前将人护在怀里。
像护崽似的不许任何人靠近,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那一刻,银安愧疚得觉得自己不配为弟弟。
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白小衡先接纳自己。
其余种种,只能徐徐图之。
“随你。”
白小衡默许了这个称呼。
银杏的昏厥让两人心里都空了一块,此刻他们都急需一份安全感。
“但一码归一码,你做的那些恶事,不能就此抹消。”
白小衡正色道:“去弥补那些被你伤害的人,向他们道歉。”
“是你让桑波叔叔中毒,是你设计去找阿尼。
还有和安可瑶本身”
她一桩桩数落着他的罪状。
银安沉默颔,胸口如遭重击,酸涩的情绪满溢而出。
恰在此时,安可瑶出现在走廊尽头,愣愣的站在那儿,凝视着银安。
她没有佩戴美瞳,但一看眼神,就知道是。
银安注意到她的视线,主动走上前:“换个地方说话,别吵到姐姐。”
:“好。”
目送二人离去,白小衡转身回到房间,重新在银杏床边坐下,一声不吭盯着床上的人。
这大概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第二次见到银杏如此脆弱的模样,上一次,还是那个雨夜遇刺的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