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力、心力,从纷繁复杂的百家之学、商贾之利中,尽数抽离,悉数汇入‘耕’与‘战’此二孔。如此,方能以一国之力,抗衡六国之合纵。此乃非常之时,所行非常之策,其目的,是为了生存,为了东出!”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高亢有力。
“然,今时何日?陛下扫平六合,车同轨,书同文,天下归一!我大秦之敌,已非函谷关外之山东六国,而是北方的匈奴,南方的百越,是这广袤疆土之上,尚未被完全驯服的自然与人心!治国之策,岂能一成不变?若抱残守缺,与那胶柱鼓瑟的赵人何异?”
“法家之‘法’,非一成不变之死律,而是因时而变、因势而动之‘方法’与‘标准’!”李斯的声音掷地有声,“昔年,臣初入秦时,秦有《逐客令》,欲将六国客卿尽数驱逐。若依循旧例,此乃固我大藩篱之良策。然臣上《谏逐客书》,言泰山不让土壤,河海不择细流,王者不却众庶,方能成其大。陛下纳臣之谏,废《逐客令》,广纳天下才俊,方有今日一统之伟业。这,便是‘法’与时移,策与事迁!”
“这……”周启一时语塞。当年那场着名的“逐客令”风波,在场的老臣都记忆犹新。正是嬴政力排众议,破除了秦国宗室不得重用客卿的“旧法”,才有了后来的人才济济。
赵高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他不知道李斯这个老狗,什么时候竟然明确的站队扶苏了!
李斯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赵高,嘴角勾起一抹几乎不可察觉的冷笑,随即转身,指向那台水轮,目光灼灼地看向嬴政。
李斯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法,是方法,是术,是通往强盛的手段,而非捆绑手脚的绳索!商君若拘泥于井田旧制,何来军功授爵,富国强兵?”
他转过身,直视着那台仍在轰鸣的水轮,眼中竟流露出一丝欣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