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了一眼,便“咦”了一声:“这不是半个月前,我让杜老四核验的那批军粮吗?怎么了?”
“将军可还记得,那天下午,杜管事是否一直与您在一起?”苏齐问道。
“当然记得!”蒙恬不假思索地答道,“那批军粮事关飞龙骑的口粮,我看得极紧。从申时到酉时,杜老四那小子,就一直在我眼皮子底下,一袋一袋地称重,一车一车地登记,半步都未曾离开!”
说完,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看向苏齐。
而一旁的公子高,在听到蒙恬这番话后,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申时到酉时……
那不正是王平供述的,与杜老四在城外秘密交易的时间吗?!
他……他竟然真的冤枉了杜老四!
公子高的脑子里嗡嗡作响,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齐没有再理会窘迫的公子高,而是将那两个装着盐的麻布口袋,放到了桌案上。
“既然人证是假的,那我们再来看看这物证。”
他解开两个口袋,将里面的盐分别倒出两小堆。
一堆,雪白细腻,在灯火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颗粒均匀,不见丝毫杂质。
另一堆,则色泽暗黄,颗粒粗大,里面甚至混杂着不少黑色的沙砾。
区别之大,一目了然。
“这是我们金源商会的官盐。”苏齐指着那堆白盐,“经过新法提纯,杂质极少。而这,”他的手指又移向那堆黄盐,“便是从王平车上缴获的私盐。粗制滥造,苦涩不堪,与我们库房里的盐,根本就不是一种东西。”
苏齐捻起一撮黄色的粗盐,在指尖轻轻一碾,感受着那粗砺的质感,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用这种连牲口都嫌弃的劣等货,去换苍狼部的黄金和汗血宝马……”
“不在场证明,加上物证。”苏齐抬起头看着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现在,我们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杜老四,是被人嫁祸的。”
“而王平,从头到尾,都在撒谎!”
书房内,一片死寂。
公子高更是羞愧难当,他站起身,对着苏齐和扶苏,深深地一揖到底。
“大哥,苏先生,我……我对不起杜管事,也对不起你们的信任……我……”
“五弟,不必如此。”扶苏扶住了他,“你也是为了肃清内部,只是方法急躁了些。现在真相大白,我们该考虑的,是如何将这帮藏在暗处的蛀虫,一网打尽!”
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聚焦到了苏齐身上。
既然确定了是嫁祸,那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让王平那个死硬的卒子开口,把他背后的“车”和“帅”,都给供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