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殿内,死寂无声。
始皇帝高坐龙椅,面无表情,但熟悉他的人都能感觉到,那平静的表面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文武百官列于阶下,鸦雀无声。
扶苏刚刚走进大殿,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一个尖利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臣,御史中丞韩谈,有本奏!”
一名身材瘦高,面容刻薄的御史,快步出列。
“讲。”嬴政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臣弹劾太子殿下!”韩谈一开口,便石破天惊,“太子殿下主导设立金源商会,纵容商贾,与民争利!如今咸阳粮价飞涨,斗米二十钱,百姓哀鸿遍野,民怨沸腾,皆因此举而起!商贾重利轻义,囤积居奇,此乃天性!太子殿下倒行逆施,违背我大秦百年‘抑商’之国策,将商贾之徒捧于高位,终酿此大祸!请陛下降罪太子,取缔金源商会,严惩奸商,以平民愤!”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又有数名御史出列,齐声附和。
“臣等附议!商君之法乃我大秦立国之本!太子殿下此举,乃是动摇国本!请陛下明察!”
“金源商会名为商会,实为刮地三尺之虎狼!请陛下下令,查封其所有产业,将所获钱粮,尽数归于国库!”
一时间,弹劾之声四起,矛头直指扶苏和他一手创立的金源商会。
胡亥站在人群中,看似恭敬地低着头,嘴角却抑制不住地疯狂上扬,他身旁的赵高,更是眼观鼻,鼻观心,
“哦?”嬴政的目光,终于从那些激动的御史身上,挪到了扶苏脸上,“太子,他们说的,你可有辩解?”
“回父皇,儿臣无话可说。”
扶苏的回答,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连那些弹劾他的御史,都准备好了一肚子唇枪舌剑,却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认了。
胡亥心中已是狂喜,大哥啊大哥,你到底是书读多了,还是在北疆被打傻了?这种时候,竟然不辩解?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吗!
李斯眉头紧皱,刚想出列,却被扶苏一个眼神制止了。
“无话可说?”嬴政的语气,变得危险起来。
“是。”扶苏抬起头,迎着父亲那如刀锋般的目光,声音沉稳,“咸阳粮价飞涨,百姓困苦,是事实。儿臣身为太子,督管不力,致使民生不安,是儿臣之过。”
他没有推卸责任,没有指责任何人,而是将所有的过错,揽到了自己身上。
这一下,反而让那些御史们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人家太子都认错了,你还想怎样?直接逼宫废储吗?
“但,”扶苏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凌厉如刀,“此事,过在儿臣,罪却不在金源商会,更不在‘重商’之策!”
“有奸人于暗中操纵,恶意囤粮,扰乱市场,祸乱关中,其心可诛!此乃人为之祸,非天灾,亦非政策之过!”
“哼!空口白牙!”御史中丞韩谈立刻反驳,“太子殿下说有奸人,奸人何在?如今百姓无米下锅,已是燃眉之急!殿下却在此夸夸其谈,推卸责任,岂是储君所为?”
“好一个燃眉之急。”扶苏看着他,忽然笑了,“韩大人说得对。既然是燃眉之急,那我们便解决这燃眉之急。”
他转向始皇帝,躬身一揖。
“父皇,儿臣恳请父皇给儿臣五日时间。”
“五日之内,儿臣必让咸阳米价,回落如初,重归十钱一斗!若做不到,儿臣自请废去太子之位,返回北疆,为国守边,终生不入咸阳!”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五日?让已经飞上天的粮价回落?除非大开杀戒,但这怎么可能!
胡亥更是差点当场笑出声来。疯了!我这大哥绝对是疯了!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嬴政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他从扶苏的眼中,没有看到鲁莽和慌乱,只看到了强大的自信和决断。
“好。”
嬴政只说了一个字。
“五日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