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现场的乡亲们突然变得安静,低头感叹,左右为难。葫芦娃全家也哭声稀疏。
凶手被葫芦娃的家人们亲自关押。
暮色降临,家淡淡冷清,山谷寂穆时,让人感觉白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当天傍晚,李四树给牛角镇集市大街的妻子刘木兰发电报:哥哥李四树杀人来,三婶情绪不稳定,你和刘庙赶快回板栗村安慰三婶。
接到电报后的刘木兰,立刻带着11岁的刘庙连夜赶回板栗村,与李四树团圆。
昨日过去,黎明出现,又是新的一天。
彻夜未眠的李四树早起上茅厕小便,看见后院大枣树粗杆上悬吊着一个人,他揉亮眼睛跑近看清,嫂子的脖子缠绕在一根粗糙的麻绳上。
“嫂子上吊了!”向屋里妻子刘木兰叫喊的李四树连忙冲进柴房拿出锋利的柴刀,一刀砍断枣树垂直悬吊的麻绳,僵硬的尸体掉落在地。惊恐跑出的刘木兰连忙蹲身搂抱嫂子的腰,拼命摇晃呼喊:“嫂子,快醒醒!”
昨夜刚回来的刘木兰认为嫂子没死,她还活着,即使尸体冰冷得像块石头;即使脖子上留有深陷乌红的麻绳血痕;即使在半夜已断气,刘木兰依旧执拗认为嫂子没死,可以救活。
一直没住在板栗村的刘木兰很愧疚,她争分夺秒给三婶做对嘴呼吸和心脏摁压,僵硬的尸体始终任凭摆弄。李四树害怕妻子也受刺激而精神错乱,他连忙去搀扶刘木兰,闻声赶来的乡亲们纷纷安慰劝导行为失控的刘木兰。
三婶上吊自缢,离开这个无休止的尘世,比丈夫先走一步,向命运妥协低下头。
仿佛一夜间衰老的李四树阴沉仰望枣树上被风吹动的椭圆绿叶和被柴刀砍断的麻绳。他,一位还俗的虔诚和尚,没有浸泪的悲伤,没有上前去默哀,没有感觉到意外的吃惊。
他,木讷矗立在枣树前,在凝思,在回忆,在忏悔,像一尊历经千年风霜的佛教石窟菩萨,安详舒展的眉宇唇齿仿佛是在念诵,在超渡,在祈福,在时间静止中洞察旁观这人世间的一切喜怒哀乐,在藏经阁卷轴梵文里领悟善有善报的因果真谛。
问佛,佛却无声。
现实改变了他,不再虔诚慈悲。李四树决定今天就要处死哥哥。
就在嫂子上吊的这个早晨,板栗村村长刘四树召集乡亲们宣布:“晚在村稻场,集体当众处死疯子刘三树并立即火烧成灰,不得土葬立碑,还板栗村一个天理公道‘杀人偿命’”。
当晚,稻场大榕树底,就是踩死葫芦娃的现场,一条粗壮的铁链挂在大榕树的一根粗壮的横枝上。
手脚被铁丝捆绑的凶手李三树被抬到刑场,将当众执行死刑。
在板栗村全体乡亲面前,在葫芦娃的家人面前,在几名男子汉的协助下,村长李四树亲手把铁链的一头暴力强制绕圈缠紧锁死哥哥的脖子,然后和其他执行者合力拉起铁链另一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