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芯爆裂的噼啪声,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就算能守住一时……”后胜的声音略微着急的响起,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确实为王秦国运送了不少盐铁,但那也不过是为了多挣点钱罢了。一想到自家堆积如山的金饼,还有地窖里那坛坛窖藏的玉露酒,他的声音又渐渐恢复了镇定。
“王上若执意降秦,又将置列祖列宗于何地呢?”后胜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质问的意味。
“列祖列宗?”齐王建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一般。他的身体因为咳嗽而颤抖着,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当年桓公九合诸侯之时,可曾想过他的子孙后代,有朝一日会沦落到向秦人摇尾乞怜的地步?”齐王建撑起身子,双眼通红,眼底泛起了丝丝血丝。
“舅舅,你说齐国还有一战之力。可若是战败了呢?大齐的百姓,又该如何是好?他们是要被秦人充作苦力,还是会像那些被震天雷炸死的人一样,成为这乱世的牺牲品?”齐王建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后胜,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希望。
后胜凝视着外甥那毫无血色、苍白得如同纸张一般的面庞,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从这局势中狠狠地捞上一笔。他深知秦国对于齐国的野心,若想让齐国投降,秦国必然需要展现出足够的诚意才行。
沉默片刻后,后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此事不必急于一时,我们不妨先派遣使者前往秦国,与其进行一番协商。毕竟,秦国或许并非真心想要灭掉我齐国呢?”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其中却透露出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意味。似乎在他的眼中,这场关乎国家存亡的谈判,不过是一场可以利用的交易罢了。
齐王建听后胜如此说,心中稍定,点头道:“如此便依丞相所言,只是不知该派何人前往秦国?”后胜微微眯眼,思索片刻道:“可派宗室公子田文出使,他能言善辩,且与秦国官员有些旧识,或能周旋一二。”齐王建应允,即刻安排田文准备出使事宜。
田文领命后,不敢耽搁,匆匆收拾行装,带着齐国的国书和礼物踏上了前往秦国的道路。一路上,他忧心忡忡,深知此行责任重大,稍有不慎,齐国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