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托,罪该万死!”项燕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透着深深的疲惫与屈辱。他并非没有挣扎过,用卑劣手段对付一个女童,非英雄所为。可赢无忧对楚国的威胁如芒在背,那份不忍最终被家国忧虑吞噬,他选择了默许,却最终落得这般下场。
负刍看着伏在地上的项燕,胸中的怒火翻涌,几乎要将他吞噬。他多想下令将这不中用的将领拖出去问斩,可理智却在耳边提醒他:楚国还需要项燕,需要他统领三军,抵御强秦,稳固这风雨飘摇的江山。最终,他强压下到嘴边的怒斥,挥了挥手,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罢了!此事……容后再议。你一路劳顿,先回府歇息吧。”
话音落下,殿内一片寂静。谁都清楚,楚王的“容后再议”,不过是暂时的隐忍。那根名为“屈辱”与“猜忌”的刺,早已深深扎进了负刍的心里。更何况,国内粮食短缺的压力与日俱增,各地的奏报如雪片般送进宫来,桩桩件件都在提醒着他局势的严峻,这让他近来愈发暴躁易怒。
项燕叩首谢恩,动作迟缓地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默默退出了这座令人窒息的大殿。殿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内里的压抑,却没能驱散他心头的阴霾。
走在郢都的街道上,寒风裹挟着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虽已回到故国,脚下是熟悉的土地,可他的心却前所未有地沉重。在秦国囚禁的那些日子里,赢无忧的护卫统领周巡,那个看似瘦弱、眼神却异常明亮、言辞犀利的汉子,曾与他有过一次深谈。那些话语,如今如同魔咒一般,在他脑中盘旋不去,挥之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