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世家们非但不会反对,甚至会大力支持科举。
无他,只因如今的北齐里,那些世家们也算不上更高位次的统治阶级一还有胡人勛贵把他们死死压制。
此时,若高儼提出施行科举,实际上是为世家们打开了上升渠道。
不过,这个渠道不像魏晋时期的九品中正制,被世家大族们掌控,而是被皇帝本人掌控。
不过这难道不也足够了吗
总比一直被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蛮子压制著好多了!
至於胡人勛贵们,他们对科举之事,反对力度也不会太大。
从北齐建朝之初到今日,朝堂的最高决策层中,胡人的比例是逐渐下降的。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大慨是他们也知道自己不擅长治国吧。
哪怕士人逐渐占据决策层,他们也可以自我安慰道:
士人们是执行长,虽然显眼,但终究是给他们打工的;而他们是股东,可以坐享其成。
如今听高儼捣鼓出了个“科举”,他们也只会觉得,你面试还是笔试都无所谓,只要我的分红不少就行了。
当然了,哪怕他们都不愿意,高儼也得强行把这些事推行下去。
如果科举真的被他整出来了,暂时的用处是给他来筛选自己属意的人才。
只要科举的考题由他来出,他可以很轻鬆地了解试者的態度、思路,从而进行一波筛选。
这就是所谓“统一思想”嘛,没有思想的统一,意志与行动的统一也无从谈起。
没有真正属於自己的基本盘,推行任何事情总像有层隔阂,无法如臂指使。
想要作出更大的变革也会遇到更大阻力。
想到这里,他心意已决,先从科举搞起!
高儼对亲卫吩咐几句:“让崔季舒、张雕来见我。”
宫城角楼的寒意尚未在指间散尽,高儼已转身步入含光殿中。
未几,殿外传来通报。
中书监崔季舒与中书令张雕应召而至,两人脚步轻快却难掩一丝疑惑。
“臣崔季舒(张雕)叩见陛下。”两人依礼参拜。
“平身。”高儼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在两位文臣领袖身上扫过。“今日召卿等来,非为具体军务赋税,乃关乎国本根基。”
崔、张二人神色一凛,垂首静听。
“高绰伏诛,国法昭彰,”高儼缓缓开口,手指无意识地在御案光滑的木纹上划过,“然刑戮可震慑一时,难治根本。朝野沉疴,积重难返,前朝痼疾,一时不能廓清。”
“我登基未久,便感这泱泱朝堂,看似俯首,实则—千丝万缕,牵掣甚多。”
他顿了顿,望向崔季舒。
这位名门出身、心思活络的中书监,眼中已开始闪烁起异样的光芒,似乎捕捉到了皇帝话里的深意。
“陛下之意—”崔季舒试探著问。
“国事復兴,在於何人”高儼先是作一问,隨后自行答道,“在锐意进取、革故鼎新之才!而非因循守旧、掣时作梗之臣!”
崔季舒的心跳陡然加快,一个模糊却令人振奋的念头浮现脑海。
他努力稳住声线:“陛下欲—广开贤路”
“不错!”高儼断然肯定,目光如炬,“我观两汉,举荐徵辟,多为门阀故旧所把持;至於魏晋,九品中正,更是沦为世族私计。虽有才士埋没於乡野市井,虽有寒门求告无门!”
“此等旧制,使朝廷失其活力,使庸才尸位素餐,使能者不得其门而入!”
崔季舒闻此言,脸色微变,没有言语。
高儼接著单刀直入说道:“我欲改选官之制,要选官之权,真正归於中枢!”
张雕在一旁肃然聆听,他性格更稳重些,此时也明白了陛下的宏图,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陛下这是要动百年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