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嘘嘘!乖乖的,不要出声哦!不然我会生气的!”
白衣女子的声音甜得发腻,像哄孩子似的。
一滴猩红的血从她嘴角滑落,她竖着食指贴在唇上,对李婵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只手还沾着湿黏的血迹,指甲缝里泛着暗红。
李婵儿僵在原地。
吓的都不敢呼吸!
只是瞪着那女子,牙关打颤,像被蛇盯住的青蛙。
女子忽地笑了,美艳的脸在烛光下像涂了层釉。
她眼神迷离,像赏玩珍宝般端详了半秒,猛地塞进嘴里。
她闭上眼,喉间溢出满足的轻哼,唇角却残留着血丝和肉渣。
每嚼一下,苍白的脸颊就泛起病态的红晕。
“噗通!”
李婵儿腿一软,瘫倒在地,裙摆蹭上冰凉的血泊。
可那女子浑然不觉,喉咙一滚咽下最后一口,舌尖意犹未尽地舔过嘴角。
“啧。”她轻叹一声,像在回味陈年佳酿。
“你……你究竟是谁?!”李婵儿终于挤出声音,指甲抠进地板缝里,脸上的惊恐混着泪痕,像张揉皱的纸。
白衣女子缓缓转过身。
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棂,在她素洁如雪的衣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看向李婵儿,唇角勾起一抹与这身清冷格格不入的、近乎妖冶的笑意。
“我是谁?”她的声音像是冰泉碰玉,却带着一丝玩味,“不就是你亲手抱回来、视若珍宝的那只小白狐么?”
嗡?
李婵儿的脑袋仿佛被重锤狠狠砸中,瞬间一片空白。
她张着嘴,难以置信地倒退一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那熟悉的、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像淬毒的匕首,狠狠捅进她心底。
“狐…狐妖?!你真是……”她猛地摇头,喉咙像是被冰冷的铁钳扼住,嘶声迸出破碎的字句:“那猎户…他…他是对的!是我错了!是我……”
救赎成了催命符,善意引来豺狼。
之前林逸严厉的警告、她自己对狐妖掷地有声的信任此刻像最恶毒的嘲弄,在她脑海里轰然回响。
每一句她维护狐妖的厉声呵斥,此刻都化为尖刺,反复戳穿着她摇摇欲坠的心防。
眼前是大哥死不瞑目的脸和丫鬟残破的躯体,胸腔里空荡荡的血窟窿还在刺激着她的神经。
而亲手剜出他们心肝、并优雅送入口中咀嚼的,正是眼前这位被她之前视若至纯至善的狐狸!
恐惧被更汹涌的狂潮淹没了,那是由极度的惊骇、深入骨髓的悔恨、被彻底背叛的剧痛以及难以名状的荒谬感混合成的、足以撕裂灵魂的窒息感。
比冰冷的死亡更甚的痛苦攥紧了她的心脏。
“怎么?”白衣女子姿态未改,只是唇角的戏谑加深了,眼底那点琥珀色的妖光灼灼跳动,“不过换了个皮囊,你就不认得我么?”她轻启朱唇,发出一阵如银铃、却冰冷渗骨的娇笑,“咯咯咯……”
这笑声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李婵儿强撑的最后一丝理智。
她瞳孔骤然缩成针尖,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颅顶又刹那冻结!
李婵儿胸腔剧烈起伏,死死盯住对面的狐妖:”为什么?“声音压抑得像绷紧的弦,“我们救过你!就算你是妖,难道连一丝谢意也无?为何要恩将仇报!”
泪水终于滚落,她却浑不在意,步步紧逼:“若说无情,你一走了之便是!我们又没欠你!为何非要害我们?”
狐妖细长的眼眸弯起,嘴角勾起一个极致轻蔑的弧度,慢悠悠吐字:
“问得好呀,”尖利的长指甲轻轻划过空气,那声音带着妖异的慵懒,“当然是因为...”
它身形微动,瞬间拉近距离,诡艳的脸在李婵儿模糊的泪眼前陡然放大:
“我是妖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