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十万两的流通总量,要不了几年便会消耗殆尽。
如此说来,李斌那方法好像也不对?
蒋坤有些苦恼地挠着脑袋,他本以为,李斌之言比他在学塾中常常听夫子讲的“藏富于民”更实际。
理论上能够形成闭环的钱货流通链路,泛着一种自洽的美感。那种在逻辑上令他蒋坤感到生生不息的感觉,更是像极了古时治国思想中的黄老之术。
还有李斌表示“不希望银钱出现大量存积”的话语,亦与《大学》中的“财散民聚”遥相呼应。
这黄老之学、程朱理学就像是两个权威认证一般,在蒋坤思索时,为其参悟李斌之言,提供了不少的信任背书。
甚至一度令蒋坤觉得,自己之前没想到这一点,是自己学艺不精、水平不够。所以自己才没想到这个办法,而不是,这个办法本身有问题。
谁成想,这样一个“权威”的、“无比正确”的济世良方,居然连他那满身铜臭的老爹那关都过不去...
“好了,吾儿莫要钻牛角尖。为父看书上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前面的修身你都还没修好呢,想那么多作甚?”
“早些去歇息吧,时辰不早了。为父还要好好想想我蒋家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都说知子莫如父,在蒋坤身上倾注了大量心血的蒋奇峰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了。一瞧蒋坤低眉顺目的模样,就猜到了他脑子里的混乱。
“是,孩儿知道了。爹爹也莫要多想,孩儿觉得,若是李大人真能以纳了税课的盐引,收走我蒋家余利,对我蒋家来说,也未尝不是好事。”
“唉,事关我蒋家生计,为父没法不操心啊。”
“吾儿要知道,这私盐啊,千百年来都没断过。无论朝廷怎么查、怎么禁、怎么杀,都如火烧不尽的野草那般,一茬接着一茬的往外冒。”
蒋奇峰悠悠地叹了口气,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当然愿意洗白上岸。
可上岸,又哪有那么好上?
官盐的引目拢共就那么多,没有熟人帮衬,等闲之人哪里拿的到引?
至于改盐法?清盐田?重新根据实际产能来发引?
“不是为父瞧他不起,而是这私盐啊,根本就禁不了。吾儿可曾想过,为何各大盐场,明明能产出更多的盐,但引目的数量,却鲜少增加?”
“一个是钱归朝廷;一个呢...是钱归各家私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