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谑,“想来点更带劲的?不过这个点儿,我可不敢卖给你,坏了规矩。”
她的直爽和略带江湖气的幽默奇异地缓和了气氛。
宋清篁依言坐下,将手袋放在膝上。“水就好,谢谢。”
女调酒师利落地倒了杯柠檬水推到她面前,胳膊支在台面上,打量着她:“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常来这种地方寻开心的。心里有事?”
宋清篁垂下眼帘,盯着杯中晃动的柠檬片。
对一个陌生人,她本不该说什么。可或许是这昏暗的环境让人放松,或许是眼前这个女人身上有种奇特的、令人信任的气质,也或许是她心里的郁结实在太满,几乎要溢出来。
她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说不好。”
女调酒师了然地笑了笑,拿起一个调酒壶在手中随意地把玩着:“那就别说了。“
这会,她仔细看着她,“觉得沪市好吗?”
宋清篁不解,“怎么问我?”
“和你说说沪市,看着光鲜亮丽,机会遍地,可底下藏着多少人的不得已和辛酸泪?白天是人,晚上是鬼,或者反过来,谁又说得清呢。”她顿了顿,看向宋清篁,“姑娘不是本地人吧?北平来的?”
宋清篁微微一怔:“你怎么知道?”
“口音,还有这气质。”女调酒师笑得有些狡黠,“北平的姑娘,到底和沪上的不一样。更……”她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更端着呢,也更……真一点儿。”
宋清篁则是笑了,“与我来说,没区别的。”
“怎么会没有,瞧着你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我已经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了解了,家道中落。”
“就你这气质,就算家道中落也会不一般的。”
奉承的话听多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女人说的话,她是信的。
似乎看着她有什么心事,女人开口:“叫我红姐就行,在这儿混口饭吃,看得人多,听得多。姑娘要是心里憋闷,不妨说说,就当对着黄浦江吼两嗓子,说完就忘了,我这儿不过夜。”
宋清篁看着红姐那双洞悉世情却并不让人反感的目光,几乎要脱口而出那压得她喘不过气的秘密——关于突然出现的母亲,关于态度莫测的丈夫。
但最终,她只是摇了摇头,低声道:“谢谢红姐。没什么,只是些……家长里短的琐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