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叹了口气说:“事情是这样:陛下忽然命内卫府,清理宫中的冗余人员;在审查一帮老宫女时,无意中听到李淮于除夕之夜、曾在紫寰宫出现过!”
“那又怎样。”
“怎样?那可是紫寰宫呵,而且是夜里,还是在李淮突然失踪之后发生的事情。随便用脚趾想想,也会知道怎么回事的!”
郡王这次是真急了,不然也不会说出这么“粗鲁”的话来!
他对这个美而能干、又颇解风情的妻子,可谓是宠的“不要不要”了。就连曾经的宠姬青娘,也因之而遭到了冷落。
柳盼儿自然也听得懂,这其中的关切了。却假意事不关己地笑笑说:“既有这样的风声传出,那自然就会有人坐不住的。——然后呢?”
“然后本王便封锁了消息,将知情人尽数锁拿!”
“报告陛下了吗?”
“还没呢。这不是怕你又进宫去吗,所以急着先来告诉你、不要再去趟那个浑水,然后再去禀报陛下!”
柳盼儿点点头说:“此事殿下做的对。——幸亏你先来告诉了妾,若是先启奏了陛下、可就糟了!”
“怎么说?”
“自古皇家无小事呵,我的夫君!”
她轻轻拥住高大帅气的夫君,极尽温柔的说道:“陛下一旦得知情况,必然要龙颜大怒,不管是否与娘娘有关、也势必先将怒火烧向她的,届时的整个后宫、必将地覆天翻啊!
而现在的皇后娘娘,已是几个月的身孕了,最怕的就是惊吓和折腾;这事儿一出,如果与她有关还好说,可如果无关呢?一旦龙子有失,谁又来担这个责任?
只恐到那时,陛下与娘娘、必定都迁怒与殿下哦!”
萧洪吃了一惊,忙向妻子求计道:“这……这不是让本王骑虎难下了吗?……夫人有何良策,快说快说!”
盼儿思忖了下说:“以臣妾之见,此事宜缓不宜急、宜远不宜近、宜小不宜大;
殿下且不必急着告诉陛下,也不可急着去审问宫人。
审的急了,没有的事也会胡诌出事来;再审出个一差二错,那便是惊天动地呵!”
萧洪急得一拍剑柄:“可终归还是要审的啊!……而此事又在内府的监察之内,本王责无旁贷,这可如何是好呢!”
见夫君听信了自己的话,柳盼儿不由一叹。
又不忍他着急的样儿,忙宽慰的嫣然一笑说:“殿下莫急!——不妨先把那些人,扔在掖廷水牢待审;
然后则以‘宫人交通外官’为名、密奏给陛下,而千万不要提皇后与卫侯的口词,以便让宗正寺与内侍监的人去接手此事。
那么无论审出什么,出现何种状况,也就都与殿下无关了!”
萧洪剑眉一挑:“宗正寺?那不是又将挑子,扔给了永弟?”
盼儿冷冷一笑:“你称他永弟,可他几时认过你这个哥哥了?况且在陛下的眼里,他也永远只是个淘气的孩子呢,就连夜战时舍弃嫂子私逃、都没多加怪罪,纵然弄出点什么又有什么紧要呢?”
萧洪不由一叹:“唉,他侍宠乱行、不务正业,反倒乱出个天字号的‘铁券丹书’了!”
可烦归烦,牢骚归牢骚,郡王也只得照夫人说的去做了:立刻将所有锁拿的宫人,关进了掖廷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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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依照夫人安阳君之计,萧洪果然很合理的、将案子推给了宗正寺,即弟弟萧永那里!
他这下就轻松了。
正打算率禁军统领薛世卿,和羽林军统领、兼内候令使安正胥,去校场演兵呢!
忽然看见弟弟萧永,和内侍大监高怀佑,匆匆赶了来。
萧洪在马上一皱眉:“你们有事吗?”
高怀佑望望萧永。
萧永漫不经心的一按剑柄说:“水牢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