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虚空之中,星辰如碎裂的钻石散落在漆黑的画布上,偶尔有空间裂隙骤然划过,带起尖锐如哨的呼啸,刺破这片死寂。
程玉与几位长老、归元队成员正缓缓前行,身影在虚空中拖出淡淡的残影,如同水墨晕染的痕迹。
寻找“锚点”的过程枯燥而漫长,每一寸空间都需以神识细细探查,而潜藏在暗处的空间风暴与域外邪魔残留的怨念,更让这场搜寻布满了未知的凶险。
即便是法相境的修士,在此地也不敢有半分懈怠,稍有不慎,便可能被裂隙吞噬,转瞬间化为虚无。
忽地,程玉的身形骤然顿住,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前方一处极其不起眼的虚空。
那里既无星辰闪烁,也无裂隙开合,只有一片近乎凝滞的黑暗,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
若非他眼神锐利如炬,恐怕只会当作寻常虚空一带而过。
“院长,怎么了?”归元队的那名修士凑近前来,顺着程玉的目光望去,却未发现任何异常,不由得满脸疑惑地问道。
“这就是其中一处‘锚点’。”程玉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他抬手拂过虚空,一道柔和的灵力如丝绸般探向那片黑暗。
“这些‘锚点’承载着当年大能的法则残念,在岁月里沉睡得太久,早已像风中残烛,稍有触碰便可能碎裂反噬。”
说罢,他不再多言,双手结印,一道道玄奥的符文自指尖流淌而出,有的如萤火明灭,有的似流光婉转,如同温顺的游鱼,循着灵力的轨迹缓缓渗入那片黑暗之中。
“都小心些,稳住自身气息。”他叮嘱道,目光紧紧锁定符文的动向,“莫让法则之力外泄,扰了它的安宁。”
众人皆是无声点头,纷纷收敛气息,如临深渊般凝神戒备。
白发长老祭出一面古朴的盾牌,盾面上刻满了岁月侵蚀的纹路,却在灵力灌注下泛起淡淡的金光,稳稳挡在众人身前,将可能出现的冲击尽数揽下;
归元队的修士则取出修补裂隙的专用工具,指尖在器械上轻轻滑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他们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工具,而是整个虚空的平衡。
符文在黑暗中闪烁,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一圈圈微弱的涟漪。
那片凝滞的黑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苏醒,起初是一缕极淡的光晕,若有若无,像是沉睡者的呼吸;
渐渐地,光晕越来越亮,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光点在其中沉浮,像是破碎的星辰,又像是散落的记忆碎片…
与此同时,上三域之一的灵虚圣境,正悄然酝酿着一场诡异的异动。
灵虚圣境向来以凶险闻名,域内充斥着狂暴的法则乱流与远古遗留的禁制,鲜少有修士敢深入历练。
唯有仙道院高层、四大族群的顶尖强者,或是凌霄阁的供奉,才有底气踏足此地。
巡天队与镇墟队的执法修士常年在此巡逻,严密监控着每一处异常,生怕域外邪魔的残部在此死灰复燃,兴风作浪。
这一日,一支巡天队按例巡查至圣境边缘的一片荒原。
荒原之上,碎石嶙峋,狂风卷着沙砾呼啸而过,向来是万籁俱寂的景象。
可当队员们踏入这片区域时,却齐齐僵在原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荒原中央,不知何时竟矗立起一座高山。
那山极高,仿佛一柄利剑直插云霄,山顶隐没在厚重的云层深处,一眼望不到尽头。
山体由墨黑色岩石构成,表面光滑如镜,却又布满了细密的纹路,蜿蜒交错,如同某种天然形成的古老阵法。
最诡异的是,这般巨山凭空出现,竟未引发丝毫动静。
既无地动山摇,也无灵气暴动,甚至连呼啸的狂风都绕着山体而行,山内山外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开,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巡天队的修士们面面相觑,心底泛起寒意。
他们前几日才来过此地,那时这里明明还是一片平坦的荒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