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另一番光景。
还清了所有外债,顾老实走路都带风,见人就笑。
家里的新房也请了镇上最好的工匠,打好了地基,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成了村里最动听的声响。
俗话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顾家日子刚见好,门槛子就快被媒人给踏破了。
全镇最有名气的王媒婆,扭着水蛇腰,捏着块香喷喷的帕子,一进门就拉住了顾大娘的手,那叫一个亲热。
“哎哟我的顾家嫂子,你可真是好福气!养了三个这么好的儿子不说,还养了个女诸葛!现在整个栖霞镇,谁不知道你家阿禾姑娘的本事?那脑子,啧啧,比县衙里的师爷还灵光!”
她一双眼睛在顾家三兄弟身上溜来溜去,看他们虽然穿着粗布衣裳,但个个身板结实,面相周正,又是未来青砖大瓦房的主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我今儿可是带着诚意来的,镇西头开油坊的刘掌柜,他家的小闺女,模样俊,性子好,就想配给你家大郎……”
顾大娘被夸得晕头转向,三个大小伙子更是羞得脸膛发紫,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热闹归热闹,阿禾却没多少工夫理会这些。
她的名声传出去后,找上门来的人络绎不绝。
起初是乡里乡亲,东家长西家短,问她如何调解。
后来,镇上的小商贩也找来了,拿着契书,请她帮忙看看有没有陷阱。
再后来像布庄掌柜那样的大商家,也都派了车子请阿禾去做客,询问问题。
阿禾来者不拒,只收些微薄的“茶水钱”,却总能三言两语,点破其中关窍,为人化解不少麻烦。
一时间,顾家门口,竟比县衙的申冤鼓还要热闹。
可这生意,到底也不是一帆风顺。
这日,替镇上酒庄的掌柜解决了契约纠纷的阿禾,刚送走千恩万谢的客人,黑狗子就一脸凝重地找了过来。
“阿禾姑娘,”他压低了声音,“出事了。”
他告诉阿禾,酒庄掌柜回去后,就被县衙的方师爷叫去“喝茶”,旁敲侧击地警告他,少跟阿禾这个乡下丫头来往。
而之前跟布庄老板有纠纷的另一方,背后站着的,正是镇上有名的讼师徐秀才。
“那个徐秀才,在镇上包揽诉讼,心黑手辣,还跟方师爷是穿一条裤子的。你这等于是从他们嘴里抢食吃,他们能不恨你?”黑狗子忧心忡忡,“这两人,明面上不敢动你,毕竟你现在名声在外,县太爷都赏过你。可暗地里使绊子,有的是法子让你不得安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