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县城与外界彻底隔绝。
本该是商旅往来、人声鼎沸的交通要道，此刻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萧索。
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门窗紧闭，偶有几家还开着门，门前也冷冷清清，看不见半个客人。
路上行人稀少，一个个都低着头行色匆匆，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彼此间连一个眼神交汇都欠奉。
陈默掀开车帘，看着这死气沉沉的景象，眉头微微蹙起。
这比黑狗子打探来的情况，还要压抑。
阿禾倒是神色如常，她掀开车帘看看，目光平静地扫过这条长街。
“先找个地方落脚，再寻些吃的。”
两人沿着主街走了许久，竟连一家亮着灯火的饭馆都找不到。
好不容易在一条偏僻的巷子口，看到一间挂着“悦来客栈”招牌的小店，却见门板已经上了一多半，只留一条缝隙，门外挂着一盏昏黄的灯，在风中摇曳。
陈默上前敲了敲门。
半晌，门板后才传来一个苍老而警惕的声音：
“谁啊？打烊了，不住店！”
“老丈，行个方便。”陈默的声音沉稳，“我们从外地来，只住一晚，求一顿便饭。价钱好说。”
里面沉默了片刻，门板又歇下了两条，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那老掌柜浑浊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们一番，看到陈默虽一身布衣却气度不凡，阿禾又是个安安静静的姑娘家，不像什么歹人，但脸上的警惕丝毫未减。
“说了不住店，你们去别处吧。”他说着就要关门。
陈默没有多言，只是伸出手，将一枚分量不轻的银锭从门缝里递了进去，稳稳地放在门后的柜台上。
老掌柜的动作顿住了。
他盯着那锭银子，浑浊的眼珠动了动，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将门板彻底拉开。
“进来吧。”
客栈里空荡荡的，桌椅上都落着一层薄灰。
老掌柜给他们收拾出一张桌子，不多时，便端上来两碗糙米饭，一碟炒得发黑的野菜，还有一碗看不出内容的浑浊菜汤。
“就这些了，爱吃不吃。”
老掌柜没好气地丢下一句，就自顾自地坐到柜台后去了。
陈默看着眼前简陋到近乎寒酸的饭食，眉心拧得更紧了。
想他青龙帮帮主，在栖霞镇也是呼风唤雨，何曾吃过这种东西。
可他转头看去，阿禾已经拿起了筷子，安安静静地吃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