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的圆。
那是个--
手印。
金属制的栏杆不是橡皮泥,也不是用水浇湿的沙堆:再怎么抓握拧动,也不会有这么清晰的印痕。
除非...
...
李查克曲起上半身,看著自己的手掌覆上那个手印,並整个盖住、不露出一点缝隙:
根据腕骨前端到掌指骨的距离来看,这並不宽大的印记、应该是女人或是少年甚至小孩的手掌。
【会是[客户]留下的吗】
虽然李查克没有看过警局里留下的、[客户]尸体的掌印与指纹记录;但她在死前带走了约翰竇--而且用的並非是子弹、而是某种钝器:作为那个粗糙男人的搭档,李查克了解他的空手格斗与持械技术。
更不要说体重上的量级差--
所以就算档案里没有记录,那位叛逃的[客户]也可能是个罪人...或病人。
【这么大的行动风险,上头就派我们临时来处理】
忿怒在胸腔里悄悄冒了个头,但旋即又缩回去了。
...
啪嗒。
细细的轻响。李查克没有抬头、只是稍稍转动眼球:透过眼角的余光,他看见窗格里上下晃动的窗页--来自於那位刚刚搬进这栋楼的新住户。
得出这个判断並不算难。在走进这栋楼之前,李查克已经监视了天湖小区两天;直到確定了安全才敢进来。
【住客在家:但是动作很笨拙,应该没有受过训练。至於栏杆上面这孤零零的手印,不排除是情绪型强迫症患者的可能性。】
【会是他的迷狂吗】
李查克又在手印上擦了擦,接著才直起身子。他继续敲打栏杆的铁管,缓缓踱著步:
如果自己推断正確,身边就有一个带有攻击倾向的[病人]的话...那还是继续装作没有注意来得安全。
【出於对內化控制的追求、却又无法控制,表徵不需要仪式性行为来进行唤起...多为肌体器官的异化。】
等他走到步道的尽头,李查克默默回想完了公司培训的內容。
【也就是说--现场还有第三者的存在会是这个人...吗也未必:百叶窗的窗页没有一点损坏;如果是病人,那就不可能控制得住。】
他微微摇摇头、转过身:得先回去、回到自己在芒街市的安全屋再继续考虑--
...
“嗨,你好。”
呼唤恍若从空无处冒起:那是一声纤细的招呼、介於童声与女声之间。
李查克看著站在眼前的少年--他穿著亮黄色的雨衣,大且长的双眼、眼角的褶皱像眼线似地向上翘起;咧成弧线的嘴上,有枚挡住下唇的虎牙。
他仿佛从乌有里迸现、犹如肥皂泡破裂的倒放。
少年似乎还没有进入变声期、也没有冒起凸出的喉结--可不知怎地,却不显得矮小。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站在这里的李查克非常確定,自己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听到:而他经过训练的听力,可以辨別广播电台里藏著的暗码。
是思考和推断,影响了自己对周边环境的注意力么
...
提问打断了李查克的愣神:
“楼道口那里的烟--你丟的吗”
少年依旧咧著嘴角,凸出的虎牙亮晶晶的。
但李查克並不觉得对方在笑,於是李查克自己也不知道是否该挤出一个笑容。
之前拋到脑后的记忆浮现出来...约翰竇与[客户]的死亡现场里发现了一张手写的告示;但李查克並未將其与所发生的凶案、联繫到一起--
那张纸上写著:[请不要在电梯里抽菸]。
...
【对,对!是我!只是一根用来祭奠的烟,像是庙里上的香。我的搭档死在了那里,因为莫名其妙的任务和命令,可是我什么事都无法为他做--只能发他一根烟。这也会是我的命运吗你还小,但是你应该也会理解--】
很多念头从李查克的思维深处钻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