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抠着脚上的泥巴,头也不抬地嘟囔:“我是……我是小宝贝……嘻嘻……这里是家……大大的家……有好多好多亮晶晶……”
他语无伦次,答非所问。
顾十七注意到,傻子腰间挂着一个同样破烂不堪的腰包,但看起来鼓鼓囊囊的,似乎装着什么东西。出于谨慎,他没有立刻上前检查。
接下来的几天,这个傻子就像个幽灵一样,在顾十七活动的这片区域游荡。他时而消失在下游的黑暗中,时而又突然从某个岩缝里钻出来,发出怪叫吓人一跳。他似乎完全依靠本能寻找食物——生吃一些发光的苔藓或真菌,甚至试图去抓河里的小鱼,弄得浑身湿透。
顾十七始终与他保持着距离,观察他。他发现,这个傻子大多数时候都处于这种疯癫状态,但偶尔,极其偶尔的情况下,特别是当他靠近暗河水边,被冰冷的水汽一激,或者不小心摔一跤撞到头之后,他的眼神会出现极其短暂的、几秒钟的清明。
就像乌云密布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后面湛蓝的真实。
每当这种时候,傻子脸上的傻笑会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恐惧、痛苦和绝望,甚至会流下浑浊的眼泪。他会猛地抱住头,身体剧烈颤抖,嘴里会发出一些模糊但能依稀分辨的、充满警告意味的音节。
有一次,他正好跌倒在离顾十七不远的地方,脑袋磕了一下,抬起脸时,眼神竟然清晰了那么一瞬。
他看到了顾十七,瞳孔猛地收缩,嘴唇哆嗦着,用尽力气挤出几个字:“……快……跑……桥……桥……”
“什么桥?在哪里?”顾十七立刻追问,心脏揪紧。
傻子的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仿佛回忆本身就在灼烧他的大脑:“……直走……河……一直……头骨……钟声……响……魂……碎……”
他的话断断续续,破碎不堪,但几个关键词却如同冰锥刺入顾十七的心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