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辽在即,南北奔波是兵家大忌。
既然没有更好的选择,蔡京就懒得再多动脑筋了,他不是神,并不能做到每件事都算无遗策,尽善尽美。
事实上,他更像是个补锅匠,从这里扣下点铁来,补那里的缺口。
在如今糜烂的局势下,尽量让事情变得没有那么糟。
而且蔡京出生时候,就是大宋文官士大夫阶层与皇帝共天下的时期。
这让他天生就对武人少了戒备。
退一万步说,陈绍真有贰心,那也是重演李元昊的旧事,在西北叛宋立国。
他去平方腊,对朝廷没有坏处。
把这件事记在心里之后,他又满心投入到整饬禁军财计的想法中去了。
这才是头等大事。
当今皇帝看重的,就是他的理财本事,这回既然皇帝要动禁军,自己一定要做好。
让年富力强的官家知道,这大宋的江山,不是谁都能帮他宰执的。
只有如此,才能重回相位!
刘光烈从蔡府出来之后,没有歇息,直接带着人,奔往童贯的府邸。
——
延安府,种家。
陈绍风尘仆仆,趟风冒雪,终于赶来。
因为种灵溪辈分大,他也跟着沾光,种府的后生们一口一个姑老爷,站在门口迎接。
陈绍笑呵呵地与他们寒暄一阵,便进到府中。
种师道把家里本就不多的子侄,带走了许多,去河北前线,准备让他们在伐辽战场上磨砺一番。
他的人马,虽然是负责‘掩护诸军’,但是伐辽这么大的战事,未必就能一帆风顺。
真有事,他们也得顶上去。
一群人把陈绍迎接进府,早就设好了酒宴。
陈绍有心在这里多待几天,等汴梁的动静,所以就和他们放开了喝。
酒到憨处,众人甚至已经搞不清辈分,和陈绍称兄道弟起来。
毕竟这位姑老爷,才弱冠之年!
种家人特别能喝,陈绍的酒量虽然也还行,不至于几杯酒下肚就脸红。
但他今天属实是有些忘形,喝得大醉,甚至在喝之前,就想好了不行就装病。
在种府待上十天半月的,让方腊给汴梁那群人上上强度,让他们知道急。
晚宴结束时,陈绍分不清东南西北,还好能慢慢走路,反正看什么都在摇晃、看什么东西都是重影的模糊不清,需要小心一点才不会摔倒。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辰,几个小辈扶着他,来到了种灵溪的院子。
因为是女眷院子,他们就不放便进了,笑着说道:“姑老爷自己走吧,我们回去了。”
陈绍脸通红,还在摆手说:“今晚没高兴,我们继续……再来几壶。”
“高兴了,高兴了。姑老爷有兴致,咱们明天继续就是。”不知谁在说话,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
人们是不分古今都有的毛病,看到同伙醉了就高兴。
这宅子里,就种灵溪娘俩住,陈绍扶着墙想了一会,依稀记得是右边。
他昏沉着脑袋,进到院子里,差点摔倒,“师师,给我煮杯二陈汤来!”
他一边说,一边推开门,左右看了一眼,迷迷糊糊地说道:“这好像不是我家。”
说完脑子里又想起师师不在,这里应该是种府。
他摇摇晃晃,也分不清道路,好在这宅子他曾经住过一段时间,终于摸索到了卧房。
“怎么连个丫鬟也没有!”
他摸索着上榻上,踢掉了自己的靴子,入手就是一个软腻温融的娇躯。
嘴里嘟囔了几句师师之后,他抱着就睡着了。
寒风阵阵,从院子里角落出来两个小丫头,瞧着房门开着,其中一个抱怨道:“我说让你自己来,你非胆小,哪有什么鬼啊怪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