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高大哥做大事呢。”
侯景赶紧将口中的肉吞了下去,抹了把嘴点头说:“是,是,多读书,长能耐,干大事。”说完,抄起酒壶猛灌了几口酒,把堵在嗓子里的肉冲下肚,这才舒坦地打了两个嗝。侯景觉得司马大哥的话既对也不对,读书识字是必要的,但最终还要看拳头硬不硬,拳头硬才能做大事,拳头硬才能说了算。
“阿景,你喝慢点,喝酒也不是干大事,那么猛干嘛!”刘贵责怪侯景说。
高欢向侯景颔首微笑,又转头对司马子如说:“如今天下的大事有些看不清。”
“矛盾重重,错综复杂。”司马子如意味深长地说,“不仅北方汗廷里骨肉相残、血流成河,我大魏国也危机四伏,南边的朝廷新贵与北边的鲜卑旧豪门相互敌视,得宠的文官们和失势的武官们相互仇恨,掌权的达官显宦和守疆的部落酋长相互猜忌,上层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下层贫困潦倒、心灰意冷。皇权不稳,高层无能,国家如同立于累卵之上,民众好似躺在干柴之中。稍有风吹草动,但有火星溅起,国家必危,天下必乱。”
司马子如的长篇大论听得高欢心事重重,也让侯景昏昏欲睡。然而侯景的心中却有一棵骚动的火苗不停地往上窜,将他醒眼惺忪的眼皮一次次地挑开,国家大事不能驱赶走他的瞌睡虫,孰是孰非不能搅动醒他的昏睡梦,唯有“危、乱”字眼闪烁着他的心。
高欢让刘贵搀扶侯景回家,他要和司马子如深入交谈。刘贵搀扶着侯景,侯景没有朝家走,却将刘贵引到贺拔将军府,刘贵请门人将侯琴叫出来,侯景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簪,含糊不清地说:“让琴儿戴、戴…”刘贵担心侯景将玉簪跌落打碎,从侯景手中接过了玉簪。
侯琴款款从深宅中走了出来,刘贵的眼睛一亮,从前可怜兮兮的小女孩,如今已出落成楚楚可人的大姑娘了。
“刘贵哥,我哥怎么了?”侯琴清脆甜美的声音令刘贵怦然心动,张开口却没说出话。
“你哥我能、能怎么了,你哥我、我有钱了。”侯景在刘贵的搀扶下左摇右晃地说,伸手去口袋里掏东西。
刘贵赶紧将玉簪递给侯琴说:“哥给你的。”
侯琴一听,脸颊绯红。
“不、不、不,是你哥给、给、给你的。”刘贵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结结巴巴地解释。
侯琴更是羞得低下了头,用衣带反复缠卷着手指。
“给、给琴儿戴、戴上。”侯景嘟嘟噜噜地命令刘贵说。
侯琴一跺脚,作势要转身进去。刘贵尴尬地将玉簪举到侯琴的面前,侯琴低着头不接,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侯景伸手去拿玉簪,刘贵慌忙躲闪,怕他撞坏了玉簪,侯琴赶紧接过玉簪,揣入怀里。
“戴上,戴上。”侯景指着妹妹的头说。
“哥,你喝了多少酒呀!下次少喝点。”侯琴嗔怪哥哥道,又低声对刘贵说,“刘贵哥,你扶我哥哥回去吧,别让他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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