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难言。
曹操凝视着请罪书上晕开的血渍，指节无意识摩挲着龙椅扶手。半晌，他忽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却带着令人心悸的苍凉道：\"起来吧！此番非汝之过。\"他猛地起身，锦袍扫过案几，\"新军势大，便是孙武在世，怕也难挽败局！\"
曹仁惊愕抬头，眼眶泛红：\"陛下...不怪罪末将？\"
\"朕岂会不明事理？\"曹操走到他面前，重重按住他的肩膀，眼中既有惋惜又有期许，\"汝能率残部突围，已属不易。下去好生休整，这一万兵马，日后还要靠汝重整旗鼓！\"曹仁伏地叩首，额头撞得青砖咚咚作响，滚烫的热泪滴落在冰冷的地面。
就在此时，一名传令官踉跄冲入大殿：\"报！酸枣守将吕常急奏！\"泛黄的奏折展开，字里行间浸透焦灼——罗彦亲率十二万大军已兵临酸枣城下，城内守军孤立无援，随时有城破之危。
曹操的目光瞬间转向程昱，眉峰拧成铁结：\"夏侯渊那边可有消息？\"
程昱轻摇羽扇，面色凝重：\"自平原一战后，便再无战报传来。\"
\"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曹操喃喃自语，来回踱步时玉冠上的珠串叮当作响，仿佛他躁动不安的心绪。忽然，他猛地转身，眼中燃起烈烈战火：\"朕意亲率十万大军驰援酸枣！与罗彦正面交锋，伺机破敌！程昱以为如何？\"
程昱沉吟片刻，羽扇在掌心轻敲：\"可行。酸枣若失，濮阳危矣。陛下亲征，一则鼓舞士气，二则可挫新军锋芒。\"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外如墨的夜色，\"若放任罗彦东进，恐有兵临城下之险。\"
曹操抚掌大笑，笑声中终于重燃枭雄气势：\"好！就这么办！\"他转头看向曹仁，目光如刀，\"濮阳就交给汝了！若有闪失...\"未说完的威胁悬在半空，曹仁却已凛然抱拳：\"臣必以死守城，若濮阳有失，提头来见！\"
夜色渐深，濮阳城外马蹄声如雷。曹操身披玄铁甲胄，在帅旗下回望皇宫方向。远处灯火明灭，似他起伏不定的霸业宏图。\"传令下去，全速进军酸枣！\"他的嘶吼刺破夜空，十万大军如黑色洪流，朝着即将爆发的血战奔涌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