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笑一声,眼波流转间带着睥睨,“我的陈大相公,你也太小看漕帮百年的根基了!从荆湖入蜀,自蜀中入滇的马帮、盐帮、茶帮,哪个不得给我漕帮三分薄面?大理国都羊苴咩城(今大理古城)里,最大的商号‘彩云归’,明面上做的是茶叶、药材生意,暗地里……”她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语调,葱白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那东家,得叫我一声干娘!”
陈太初眼中终于露出一丝真正的笑意:“好!白娘子果然还是当年的玉罗刹!所需花费,染墨会支给你。记住,只探查,莫惊动。我要知道,大理国这‘铜都’,究竟蕴藏着多少能铸就我大宋铁血江山的——黄铜赤金!”
白玉娘站起身,拢了拢银狐坎肩,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成,这活儿听着有趣。不过嘛……”
她忽然凑近陈太初,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狡黠,“事成之后,你那沧澜舸上,得给我留个看海景的舱位!老婆子跑了一辈子江河,还没见过真正的大海呢!”
陈太初一愣,随即朗声大笑:“好!一言为定!待海波平定,我亲自带你去看合恩角的落日熔金!”
白玉娘咯咯一笑,腰肢轻摆,如同来时一般,带着那缕独特的香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侧门之外。
签押房内,只余下陈太初凝视着西南舆图上那片神秘疆域的目光,深邃如渊。
裁撤冗官的惊雷尚在酝酿,一枚探向西南铜都的暗子,已悄然落下。
帝国的棋盘上,汴梁的复苏与暗流,西南的矿脉与杀机,正无声地交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