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带着一丝慵懒的戏谑,“看在尔等奔波不易,又‘孝敬’了不少有趣之物的份上……”他指尖在琉璃杯沿轻轻一划,“朝堂三款?其一,失地寸土不得归还!其二,李乾顺帝号必削!至于第三条么……”
他抬眼看两人瞬间亮起的希冀目光。
“质子在汴梁,不可动摇!岁贡嘛……盐铁马匹可以酌情减一些,以示天朝宽宥之恩。但必须另有一条——”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除我大军现已掌控之州县堡寨外,西夏割让应理、鸣沙(皆在河西走廊东部,灵州以西)二州!以为边患滋扰之罚!此乃底线!”
割让灵州东已然断臂,再割灵州西二州,如同将刀尖顶在了咽喉!但比起朝堂上那寸土不让、人质财货尽索的灭国条款……
兀卒通贡与骨勒茂才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那丝难以形容的、绝望中又带着一丝侥幸的狂喜!
“应理、鸣沙二州?!”骨勒茂才失声惊呼,随即意识到失态,猛地伏地,声音带着狂喜的哽咽和颤抖的难以置信:
“签枢大人真乃万家生佛!西夏……西夏……谢签枢大人开恩!谢签枢大人开恩啊!”
那劫后余生般的呼喊,混杂着如释重负的狂喜与刻骨的心痛,在这间堆满笑泪与算计的暖阁里回荡。
陈太初举起琉璃杯,将杯中那如血般浓烈的酒液一饮而尽。
桌下阴影处,一只来自海外的毛茸小畜“球球”(陈太初家养的波斯猫),正慵懒地舔舐着一枚滚落在角落、闪烁着诡异绿光的猫眼石。
那宝石折射出的光斑,如同贪婪的貔貅之眼,正无声地咀嚼着远在河西的千里沃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