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帝姬有自由研习佛法、召见宋医、通译之权!
其三,吐蕃需于逻些城设‘汉蕃通译院’,聘宋儒教授汉文典籍、农桑工巧之术!
其四,开放青唐(西宁)至逻些商道,宋商通行无阻,税赋依大宋榷场旧例!其五…”
陈太初声音平稳,一条条念出。
每一条,都如同精钢锁链,试图将吐蕃王庭的权柄死死捆缚!
索南坚赞面上无波无澜,心中却冷笑连连。正位中宫?
遣散妃嫔?
汉学通译?
开放商道?
这位秦王…当真是狮子大开口!
将吐蕃视作可随意揉捏的藩属了?
他索南坚赞在雪域纵横半生,岂是易与之辈?
此刻虚与委蛇,不过是哄骗这金枝玉叶踏上高原!
待生米煮成熟饭,入了布达拉宫,入了赞普的帷帐…这些条款?
呵!雪域高原的风雪,自会教这位娇贵的帝姬明白,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至于秦王?隔着万水千山,他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提兵打上高原不成?
“阿弥陀佛!”索南坚赞待陈太初念毕,猛地睁开双眼,精光爆射!
他双手合十,声音洪亮如钟,带着不容置疑的庄严:“秦王殿下所请,皆是为帝姬殿下福祉,亦为汉蕃永好!老衲…代我主赞普,应下了!”
他指向一旁早已备好的、以金汁书写于雪白牦牛皮上的藏文盟约,“此乃我吐蕃国书!以佛祖之名起誓!若有违逆,神佛共弃!”
陈太初唇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冰冷,讥诮。
他身后,枢密院职方司主事叶七面无表情地上前,将一份早已备好的、以汉藏双语书就、盖满朱红枢密院火漆大印的绢帛盟书展开。
条款与索南坚赞所应,一字不差!
“国师,”陈太初声音平淡无波,“口说无凭。请国师…与本王…用印画押!”
索南坚赞目光扫过那绢帛上密密麻麻的汉字与藏文,心中那丝轻蔑更甚。
画押?画便是!
待帝姬入了高原,这绢帛…不过是擦鞋的抹布!
他毫不犹豫,接过侍从喇嘛递上的金印,饱蘸朱砂,重重按在绢帛末尾!
又接过毛笔,在汉藏双文签名处,龙飞凤舞签下自己的藏文法名!
陈太初亦取出秦王金印与私章,一一钤盖、签署。
叶七小心翼翼将盟书卷起,收入特制的紫檀木匣,匣口以火漆封死,盖上枢密院与吐蕃国师双印!
“盟约已成!”索南坚赞朗声宣诵佛号,脸上堆起诚挚的笑意,“愿佛祖保佑,帝姬殿下与我主赞普,永结同心!汉蕃之好,万世不移!”
陈太初微微颔首,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封的寒潭。
永结同心?
万世不移?
他等着看…这位国师,如何用他满口的神佛,去填自己亲手挖下的…万丈深渊!
四月十五,嵩山天工院,绝密试器场。
此地深藏于嵩山少室峰北麓一处被掏空的山腹之中。
巨大的天然溶洞被人工开凿拓展,岩壁上嵌满巨大的牛油火把,将洞内照得亮如白昼。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磺、油脂与金属淬火后特有的焦糊气息。
陈太初一身劲装,立于一处高台之上。下方,数十名身着特制黑色皮甲、面覆精钢护鼻面罩的“黑鹞”营死士肃立如林。
他们身前长案上,摆放着数种形制奇诡、散发着幽冷金属光泽的兵器。
“王爷请看!”天工院火器科大匠“雷火刘”捧起一支形似鸟铳、却更为粗短、枪口呈喇叭状扩张的怪异火器,“此乃‘惊雷铳’!内藏铅丸铁砂数百!五十步内,一铳糜烂一片!专破重甲冲锋!”
他又指向旁边一枚拳头大小、通体布满细小凹坑的铸铁圆球,“‘掌心雷’!内填新式炸药,延时引信!掷出三息即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