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成汤灭夏,初都于此,称‘亳’。其后数百年,商族屡次迁都,盘庚迁殷后始定,然其源头,实在于此。可谓华夏文明重要发祥地之一。”
赵桓闻言,肃然起敬:“原来此地竟有如此渊源!朕只知是太祖皇帝曾镇守之地。”
“是啊,”陈太初意味深长地说,“王朝兴替,都城变迁,犹如潮汐。商丘、安阳、长安、洛阳、汴梁… … 无不历经繁华与沧桑。可见,固守一城一地之奢华,未必是王朝永固之道。若能制度清明,民生安乐,纵使宫室简朴,江山亦能稳固。否则,即便有琼楼玉宇,亦难免有倾覆之日,如商纣王之鹿台,隋炀帝之江都…”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其中的警示意味,赵桓已然领会。看着窗外那些华美却空洞的殿宇,再想想如今朝廷捉襟见肘的财政,以及陈太初正在竭力推行的、旨在让赵家江山跳出“三百年周期”的新政,赵桓陷入了更深的沉思。这次南巡,所见所闻,所思所感,远比他预想的要复杂、深刻得多。
夜色降临,南京行宫灯火通明,却掩不住一丝历史的寂寥。陈太初独坐窗前,听着远处传来的隐约更漏声,心中并无多少抵达陪都的轻松。改革之路,道阻且长,每一步都触及根深蒂固的观念与利益。而应天府这座古老都城,仿佛一个沉默的见证者,见证过无数王朝的兴起与衰落,如今,又在默默注视着另一场可能决定未来国运的变革,悄然萌芽。
南巡的队伍,将在这座充满历史积淀的古城,稍作休整。而前方的路,依旧漫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