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的喘息声和其他叛军将领的骚动。
“何栗!你……你休要血口喷人!” 张俊恼羞成怒,声音尖利,“太上皇复位,乃顺应天命!尔等附逆秦王,推行苛政,才是国之大害!识时务者为俊杰……”
“俊杰?” 何栗冷笑打断,“与国贼同流合污,也叫俊杰? 张俊,尔等今日可以封锁汴梁,可以囚禁大臣,甚至可以……弑君篡位!” 他最后四个字,说得极慢,极重,带着一种冰冷的预言,“然,天下人心,岂是刀兵可封? 秦王殿下在外,忠臣义士在野,尔等倒行逆施,能猖獗几时?多行不义必自毙!老夫就在这政事堂内,等着看尔等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的那一天!”
“你……你……好!好个牙尖嘴利的何栗!” 张俊被噎得哑口无言,暴跳如雷,“给我攻!攻进去!生擒何栗老贼者,赏千金,官升三级!”
门外顿时响起叛军鼓噪进攻的呐喊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何栗不再理会门外的喧嚣,转身,对堂内紧张待命的甲士首领沉声道:“按预定方案,分层阻击,节省弹药,守住要害即可。 我们的目标,不是杀敌,是拖延时间!”
“遵命!” 甲士首领抱拳领命,立刻指挥手下占据有利位置。
何栗则快步走回公案后坐下,对身旁一位心腹老吏低声道:“是时候了。”
那老吏眼中精光一闪,重重颔首,悄无声息地退入政事堂后方一排存放档案文书的档库深处。
堂外的进攻开始了。叛军仗着人多,试图用巨木撞击堂门,或用云梯攀登高窗。然而,政事堂建筑坚固,窗户狭小且高,甲士们据险而守,用弩箭和精准的火铳射击,一次次击退了叛军的进攻。叛军虽有虎蹲炮,但不敢过分轰击这象征国家中枢的殿堂,只能徒呼奈何。战斗一时陷入僵持。
与此同时,皇城另一侧,皇帝寝宫外。
朱孝孙在一群家将的簇拥下,站在宫门前,对着宫墙上严阵以待的岳雷喊话,言辞看似恳切,实则充满威胁:
“岳都尉!我是国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陛下病重,太上皇重掌大局,乃是大势所趋!都尉年少有为,何必为那虚无缥缈的忠义,赌上身家性命?只要都尉肯开门迎驾,我朱孝孙以项上人头担保,必在太上皇面前为都尉请功!高官厚禄,唾手可得!若执迷不悟……待康王大军一到,内外夹攻,只怕……这寝宫便是都尉的葬身之地了!”
宫门之上,岳雷按剑而立,甲胄染血,目光如寒星,扫过朱孝孙那看似诚恳实则虚伪的脸,又瞥了一眼站在朱孝孙身后、面色灰败、欲言又止的朱伯才,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讥诮:
“朱孝孙,收起你那套蛊惑人心的把戏!岳某深受皇恩,只知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陛下尚在,太子乃国之储贰,尔等犯上作乱,乃十恶不赦之大罪!想进此门,除非从岳某和众将士的尸体上踏过去!至于高官厚禄?” 他嗤笑一声,“岳某不稀罕!若要战,那便来!岳某的剑,还未尝够国贼之血!”
他声若洪钟,气势凛然,身后的禁军将士亦齐声怒吼:“誓死保卫陛下!” 声震屋瓦,让朱孝孙脸色一阵青白。
朱伯才在一旁,听着儿子与岳雷的对话,又看看宫墙上那些视死如归的将士,再想到宫内昏迷不醒的女婿皇帝,心中五味杂陈,悔恨交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得扯了扯儿子的衣袖,低声道:“孝孙!少说两句吧!此事……此事怕是难以善了了……”
夜色,如同浓墨般彻底笼罩了汴梁城。
政事堂外的攻势渐渐停歇,叛军似乎打算围而不攻,等待天明。堂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何栗沉静如水的面庞。他在等待。
子时三刻,万籁俱寂。
档库深处,那名心腹老吏悄然返回,对何栗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何栗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起身,走到政事堂后院一处偏僻的天井中。天井中央,早已准备好了一盏特制的、硕大的孔明灯,灯罩上用一种特殊的、遇热才会显现的荧光药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