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或者改进机器,能明显提升劳动效率的能人。”
石山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千金买马骨的豪气。
“只要他们能创造出远超其薪酬的价值,就不要怕这点钱。要让他们看到,动脑子、出成果,就能得到实实在在、令人眼红的好处!这钱,得值!”
周闻道听到“月钱要涨”、“重赏”,下意识地就觉得牙根一酸——又要增加开支!荣军社本就负担沉重,精简尚未开始,新的投入似乎又迫在眉睫。
但转念一想元帅描绘的那水力纺纱、飞梭织布的场景——若真有人能造出这等神器,或者哪怕只是将其效率提升一两倍,那创造的价值……这点月钱和赏金,就算不了啥了。
只是……那神器的机器尚在元帅的构想之中,眼前这“重赏”的钱,又该从何处挤出这现实的窘迫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稍稍冲淡了些许他心头的狂热。
石山仿佛能看透周闻道的心思,立即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也指明了方向。
“合肥大局已定,滁州那边铸炮之事也取得了突破。陶司业(陶成道)带着匠作院,已经在赶来合肥的路上。
你回去后,立刻着手,先召集社内最好的木匠、铁匠,将我方才提出的那些想法,与他们细细分说,看看其中哪些想法在现有条件下是可行的,哪些又是空想。
若有工匠觉得可以尝试做出实物验证,尽管放手让他们去做,所需物料,优先供给。”
石山的手指在案几上重重一点,道:
“若在验证过程中,遇到了你们匠人难以解决的技术难关,待陶司业到了,便可找他。匠作院汇聚了各方顶尖的能工巧匠,集思广益之下,总能想出点子。”
周闻道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元帅早有安排,有匠作院作后盾,那些看似缥缈的想法,便有了落地的希望——至少,能大大缩短验证可不可行的时间。
“回头。”
石山最后指示道:“你再将今日你我商议的这些,重新梳理整合,拟写一份详尽的《荣军社改制及未来发展方略》,正式呈报上来。”
元帅已然将路径、资源、方向都指明,剩下的,唯有披荆斩棘,奋力前行。
周闻道胸中激荡着前所未有的使命感与豪情,仿佛肩负着开启一个崭新时代的重任。他霍然起身,整肃衣冠,对着石山深深一揖,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道:
“元帅深谋远虑,为荣军社指明通天大道。属下肝脑涂地,亦难报知遇之恩万一!属下必殚精竭虑,推行革新,穷尽所能,让荣军社脱胎换骨,成位我红旗营坚实后盾与利器之源!”
石山看着周闻道眼中那熊熊燃烧的火焰,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微微颔首:
“好!去忙吧。”
周闻道再次深深一揖,这才转身,步履沉稳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昂扬,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官厅。
直到那略显沉重的门帘在身后落下,隔绝了厅内略显压抑的空气,秋日微凉的清风拂过滚烫的面颊,周闻道那被未来蓝图和激昂誓言充满的头脑,才稍稍冷静下来。
一个先前被忽略的细节,如同水底的暗礁,悄然浮上心头。
等等……元帅方才似乎提到过,待荣军社日后盈利了,户曹的拨款会转为税收上的减免或返还这……这似乎意味着,荣军社是需要缴税的
这个念头一起,周闻道不由得在官厅外的廊下停住了脚步,眉头再次困惑地皱起。
荣军社,不是元帅的‘少府’吗在他的认知里,历朝历代,皇帝的少府,为皇家提供用度,何曾需要向国库缴税
元帅此举……是何深意难道是要将荣军社彻底视为一个独立的“官办”产业,而非纯粹的私产这其中的界限和用意……
他下意识地回头望了望那紧闭的官厅大门,里面隐约还能听到石山翻阅文书的细微声响。此刻再折返回去追问这税收细节,显然不合时宜,也显得自己过于斤斤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