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扰后能迅速组织恢复生产;兴学重教,增广生员,在士林和底层百姓中都颇有好评。
石山计划将东海水师的暂驻之地放在地理位置优越的刘家港,昆山州作为其后方支撑,城防必须重修。由史文彬这样一位熟悉地方且有威望的旧官主持,无疑能减少许多阻力,加快其进程。
因而,在史文彬姿态谦恭,明确表示愿为新政权效力后,石山便顺水推舟,温言勉励一番,仍命其官复原职,返回昆山主持大局。
与史文彬同来的顾瑛,虽然没有元廷任命的官身,却因其在家乡昆山界溪营建的“玉山草堂”及持续举办的“玉山雅集”,在士林中的名声比史文彬更为响亮,其影响力更在后世留名。
昆山顾氏发家于顾瑛的祖父顾闻传,此人官至从三品怀孟路(下路)总管,且“置业”有术,致仕前就已富甲一方,随后举家迁至界溪定居。
顾瑛生于元至大三年(公元1310年),凭借祖辈积累的庞大人脉与雄厚资本,十六岁便商海,不到十年即成平江路屈指可数的巨贾。
但在名利双收之后,他却选择回归昆山,轻财好客,三十岁始折节读书,竟以诗文才华名动一方。
年至不惑,修建“玉山草堂”,园池亭馆多达三十余处,收藏古玩鼎彝,以此为基础,交流诗文艺术,长期举办雅集。
其人不仅邀集文士,更容纳僧道流寓,俨然成为东南一带重要的文化沙龙主人,声名远播。
如此高调且拥有巨大声望和财富的人物,自然逃不过缺钱缺得发慌的元廷官府注目。早在四年前,江浙行省便以防御方国珍祸乱地方为名,征辟顾瑛为昆山州判官。
顾瑛推脱不得,只好让侄子顾良佐代其出任,自己则出资重修了昆山城隍庙,以示“出力”。
今年,为应对红旗营威胁,庆童又强令顾瑛以布衣身份参与军务协调。徐达攻占刘家港后,蛮子海牙急令顾瑛督率乡勇驻守昆山西关。
但不等顾瑛整合好队伍,徐达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昆山。顾瑛等人既不敢与红旗营对抗,又不敢擅自解散乡勇授人以柄,只得主动寻徐达协商,表示愿意“协助义军保境安民”。
徐达当时急于攻打嘉定,不欲节外生枝,便收编了这支乡勇,放顾瑛等头面人物归家。
石山此番“请”顾瑛前来,初衷亦是安抚,希望借此稳定昆山乃至平江路士绅之心。
他虽然有心引导华夏走向更光明的未来,却深知思想文化的多元与复杂性,从未想过以粗暴手段禁绝民间雅集,统一天下言论,对于顾瑛这类以自身财力支撑文化活动的士绅,并无先天恶意。
但站在顾瑛的视角,感受却截然不同——红旗营大军正与元军主力在平江城下殊死搏杀,胜负未分,石山作为主帅,竟在此时急于召见自己这等在野名士,其用意岂能单纯
无非是看中自己的声望与家财,欲要强行征召,甚至抄家敛财以充军资。
乱世之中,这等事情他听得太多了。
官军都是如此,更遑论造反的“义军”
因此,当顾瑛被引入帅帐,见到石山时,他刻意以一身崭新的僧袍和那颗明显才剃度,还泛着青茬的光头示人,躬身行礼,自称:
“金粟道人,见过石元帅!”
“金粟”源自佛教传说中维摩诘居士(金粟如来的前身)之名,反映了顾瑛以在家居士身份修习佛法的立场;而“道人”之称,则透露出他对道家思想的倾慕。
顾瑛这番打扮与自称,无疑是在明确传递一个信息:我已看破红尘,遁入空门,不再过问世间俗务,只求清净修行,还请元帅高抬贵手,放我归去!
石山对佛教和道教的研究很浅,并不知道这个古怪称呼的由来。但他目光锐利,一眼便看出顾瑛那身不伦不类的僧袍和崭新的光头背后隐藏的惊慌与试探。
江北与江南的士风,差异实在巨大。
若是在江北,士绅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