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章的诚意够不够了。”
左答纳失里如何听不懂这话,顿时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自己堂堂江浙行省左丞,竟然被这贼子视作一件可以随意利用的“物件”,根本不在意他有没有想法,会不会破坏其计划,岂有此理!
他面红耳赤,呼吸粗重,袖中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如此数息之后,左答纳失里才稍稍平复心情。
形势比人强,为了逃出牢笼,他只能强行咽下这口恶气,咬着牙,硬邦邦地回道:
“江浙连年征战,生灵涂炭,百姓苦不堪言。石……石元帅既有平息刀兵之心,本官虽不在其位,亦当尽力促成此事,以求早日还江南一个太平!此外,”
左答纳失里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恨意,道:
“石元帅这些时日的‘款待’,本官铭记在心,来日若有机会,定当‘重重’报偿!”
石山听了这话,只是淡然一笑。
他心中自有韬略,只待拿下湖州、松江,巩固侧翼,杭州便是红旗营的囊中之物。左答纳失里此番回去,若不能及时逃往他地,迟早还会落入自己的手掌心,届时还不是任搓任捏!
石山根本不在意这蒙古老官僚话语中的机锋,轻松笑道:
“那你们可须得抓紧些时间。告诉康里平章,咱们该谈谈,该打打,两不耽误。若是等到我大军兵临杭州城下,和谈还未达成,这谈判的价码,可就不是现在这般了。”
待左答纳失里怀着复杂难言的心情,迫不及待地随庆童使者离去后,侍立在石山身侧的记室参军孙炎忍不住上前一步,由衷赞道:
“元帅此策,甚为精妙!”
石山转过身,饶有兴趣地看向以文采和机敏见长孙炎,道:
“伯融(孙炎表字),你且说说,妙在何处”
孙炎每日跟随石山左右,亲眼见到各地士子只要得了元帅赏识,便能得授官职,顿时摇身一变牧守一方,对比自己虽然居元帅近侍之位,暂时却没有什么大建树,难免心生进取之意。
近来,其人便常在军政事务上主动思考,发表见解,以求石元帅看到他在庶务上的长进。
孙炎略一整理思绪,清晰地说道:
“我军既已攻克嘉兴,兵锋直指杭州,省治城内必然人心浮动,恐慌日甚,最易滋生流言。
左答纳失里音讯全无四月之久,生死不明,此番却突然全须全尾地返回杭州,此事本就极为可疑。庆童等蒙元高官,岂能不心生猜忌”
在孙炎看来,石元帅释放左答纳失里,正是一步非常简单却异常高明的离间计。
天下人皆知红旗营“驱虏复汉”,对异族,尤其是蒙古和色目人高官,向来手段酷烈,有多少杀多少。秃思迷失、蛮子海牙等人皆已伏诛,无一幸免。
为何更早被俘的左答纳失里却没有被杀,不仅能安然存活数月时间,还能毫发无损地回到杭州
你说你忠于朝廷,从未向贼人低头,更没有跟石山勾结,骗傻子呢!
“然而。”
孙炎继续分析,道:
“在没有查明此事真相,且得到元廷明确授权之前,庆童定然不敢擅自杀害一位品秩如此之高的蒙古高官,最多只能将其软禁审查。
而左答纳失里此前曾多次统兵,征剿过方国珍和徐宋兵马,在军中的部旧、心腹必然不少,绝非可以随意揉捏之辈。时日稍长,庆童的猜忌和左答纳失里的自辩,必生龃龉,乃至冲突。”
孙炎眼中闪着光,仿佛已经看到了杭州城内的混乱,道:
“届时,我方只需稍加撩拨,譬如散播些流言,或制造些许事端,便能令杭州元军内部互相猜疑,指挥失灵,甚至自相攻伐!此乃不战而屈人之兵之上策!”
“哈哈哈!”
石山听罢大笑,他此番释放左答纳失里,确有顺势而为、将这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