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序列咬合在一起。当一波元军攻势稍歇,换防的间隙,城头上的守军也恰好完成了一次轮换。
新上城的汉军士兵精神饱满,弓弩齐发,滚石擂木如雨点般砸下,烧沸的金汁和火油更是让城墙脚下化作一片焦热的地狱。
元军虽然在兵力上占据绝对优势,但受限于攻城正面狭窄,无法完全展开。
他们一连发起了数次凶猛的进攻,却只在城下丢下了近五百具尸体,始终没能让一名士兵成功登上徐州那高三丈有余的城墙。
不过,脱脱本就没想过依靠兵力优势强行破城。
就在各部轮番攻城,将守军注意力牢牢吸引在城下时,数十门被油布覆盖的攻城器械被缓缓推到了阵前。掀开油布,露出了黑沉沉的炮身——正是脱脱寄予厚望的新式火器火炮!
脱脱亲自看过火炮试射,当然知道火炮动静虽大威力也不俗,但对宽达数丈的城墙毁伤效果其实很有限,短时间内想要轰塌一座路治的城墙是何等困难。
但他更知道,眼前的徐州早已不是昔日的坚城。
去年,元军动用襄阳砲日夜不停地轰击了月余时间,城墙主体早已结构松动,破损不堪。
战后徐州人力物力不足,殷从道只能组织民夫以石灰混合黏土砖石,在残破处草草抹了一层“泥膜”而已,以防止破败不堪的城墙雨水冲刷导致垮塌,其防御能力,十不存一。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猛然响起,打破了战场上短暂的沉寂。实心的铁弹丸在极近的距离上,带着死亡的呼啸,狠狠砸向残破的城墙。
几乎每一发命中,都会激起一片烟尘,崩飞大量早已松动的城砖,或者砸落一片用以修补的灰浆面料,露出里面酥松的夯土芯。
元军打几炮就换一段城墙继续射击,试探了近一个时辰后,终于在南城墙靠东位置轰开城墙“泥膜”后,发现了一处尤为如同蜈蚣般蜿蜒的明显裂痕。
“所有火炮,轰击此处!”元军炮营千户兴奋地大吼。
一时间,元军所有火炮都调整了射角,密集地倾泻在那道裂痕及其周围。砖石碎裂的“咔嚓”声不绝于耳,裂痕在火炮持续轰击中,不断扩大和蔓延。
元军仿制的火炮因未解决炮膛气密性和火药比率等难题,射程很近,须得将发射阵地设置在离城墙很近的位置,才能有效发挥威力,脱脱乃派出大量弓弩手,轮换对其进行防护。
殷从道在亲兵的护卫下,冒险来到南城墙督战,看着元军火炮造成的破坏,立即组织弓弩手射杀元军炮手,却受到元军的坚决反击,仅射杀一名炮手,本方就倒下了四五个。
他赶紧放弃这种极伤士气的对射,他仔细观察了将近一个时辰,评估火炮的实际毁伤效率——威力虽令人心惊,但照这个速度,想要彻底轰塌这段城墙,至少还需要两三天时间。
“鞑子弓弩手防备森严,徒增伤亡。南城守军注意防护炮弹直射,以监视为主。咱们的箭矢,要留到更关键的时候。”
脱脱却很满意火炮的实战表现,接近酉时,见被集火轰击处的城砖大面积脱落,表面坑坑洼洼,裂痕明显比上午扩大了不少,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他知道火炮的真实威力,仅能用之摧毁徐州这种本就残破的城墙,但他更需要的是这种火器“无坚不摧”的声势,来提振军心。当即夸大了其威力,笑道:
“大元拥有如此破城神器,何愁坚城不破?”
自各地乱民蜂起后,元军最怕的就是攻城战,不仅要承受极大的伤亡,还容易久攻不破挫伤士气,然后一不小心就被起义军击败。
惯常的做法是长期围城,使城中断粮无力反击后再攻城。
因而,一些不知内情的元将见火炮轰击大半日,便能对徐州城墙造成如此恐怖的毁伤,顿时对此番南征之战更有信心,纷纷激动地附和起来:
“太师神器在手,定能杀光这些不知死活的汉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