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黑色轿车,如同一道沉默的魅影,已经不远不近地缀了他们一路。
抵达海边,专属的私人车道如一条流畅的丝带,蜿蜒着通向尽头那座傲然矗立的建筑,是夜氏旗下的产业,独占了一片风平浪静的优质海湾。
酒店气势恢宏,如同一位俯瞰领地的王者,将绵延数公里的壮丽海岸线尽收眼底。
碧蓝的海水在阳光下碎成万千片金鳞,波澜壮阔,扑面而来。
夜笙庭站在光晕里,专注地审视着每一处细节。
光影掠过他挺拔的脊背,勾勒出严谨的轮廓。
他时而抬手指出某个需要调整的装饰,时而低声对身旁的工作人员吩咐几句,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所有需要改动的地方,他都亲力亲为。
婚礼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仪式,他不愿假手他人,从场地布局到花艺设计,每一处细节都烙印着夜笙庭的独特心意。
望着曾经在脑海中勾勒过无数遍的场景正一砖一瓦地化为现实,他冷峻的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海风拂过他微扬的嘴角,心底对那神圣一天的期待,如潮水般阵阵涌来。
就在这时,一阵极轻微的异响刺破了宁静——
咔嚓——咔嚓——
声音几乎被海风吞没,却精准地触动了夜笙庭的神经。
不远处的棕榈树丛后,一个长焦镜头正悄无声息地对准着他,像潜伏的毒蛇,锁定了浑然未觉的猎物。
夜笙庭眸光骤然一凛,方才的温和瞬间被危险的寒意取代,他扫向身侧的周赫。
周赫立刻会意,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随即身形一转,便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另一条小径。
夜笙庭面上波澜不惊,继续信步检查余下细节,确认无误后,才从容坐回车内。
不一会儿,门打开。
周赫侧身坐进驾驶室,动作轻缓地关上门,没有惊起一丝多余的声响。
他透过后视镜向后座瞥去——夜笙庭正阖眼假寐,轮廓分明的侧脸在流动的光影中显得沉静而难以接近。
引擎低低启动,车辆平稳地滑入车道。
“怎么回事?”一道低沉的嗓音自身后响起,打破了寂静。
周赫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是一个摄影师,据他所说来海边拍海景,婚礼现场的位置是拍摄的最佳角度,所以他偷偷翻过栏杆进来拍摄。”
“我们的人检查了他的相机,有海景照还有总裁你刚才在现场的照片。”
“他说你刚好站在了他想拍的角度,所以入镜了。”
“你信吗?”夜笙庭淡淡反问。
“不信。”周赫单手流畅地转过方向盘,利落地汇入车流,“他的话听起来天衣无缝,但是——”
他话音微顿,眼前闪过那人被发觉时的反应,那绝非普通摄影师的笨拙或惊慌,而是一种训练有素的敏捷,撤退时的路线选择更是精准得可疑。
“他表现出来的敏捷不是普通人,我让人删掉了你的照片还有几张婚礼现场的照片就放他走了,我们的人在暗处跟着他。”
夜笙庭阖上眼,“嗯,有情况随时和我说。”
夜笙庭从不畏惧明枪暗箭指向自己。夜氏商业版图扩张至今,蚕食对手利益、树敌四方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他早已习惯在风口浪尖行走。
但这里不同,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承载着他为陆亦曦构筑的未来。
任何潜在的风险,但凡有一丝可能波及她。
他绝不允许,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可能,他也要把这丝可能扼杀住。
暮色四合,海天相接处燃着一轮壮丽的红日,将整片海域染成流动的金箔。
一处野海滩无人游玩,只有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越野。
“好饿啊……”秦暖几乎是瘫坐在路边的石墩上,话音未落,已大大地咬了一口手中的汉堡,“跑了一整天,腿都快断了,连口饭都没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