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对劲了!他连自己分泌的口水都不肯咽下去!一直往外吐,不停地吐.整个人缩在墙角,眼神直勾勾的,像被什么吓破了胆!嘴里还、还疯言疯语”
“他说什么”武田医生脚步未停。
“一会儿哭喊说水杯里有水鬼在瞪他,一会儿又、又对着空气哀求‘别过来’.最吓人的是昨晚!”
佐木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缩着脖子。
“他小便的时候,突然像见了鬼一样惨叫起来,对着自己的那东西又抓又挠,哭喊着叫‘出来了!它要出来了!’,然后然后他不知从哪里找到一块硬塑料片,差点、差点就、就切下去了!”
“幸好我们的人及时发现按住了他,太可怕了!”佐木护工心有余悸地描述着,仿佛那疯狂的一幕还在眼前。
一行人脚步更快,两个医生低声交换着意见:“急性谵妄器质性脑病综合征”
“更像是精神分裂的被害妄想,对特定物体产生恐怖幻觉.”
“妄想障碍的可能性也不能排除,诱因可能是巨大的心理压力.”
“可看前面情况一切都正常啊!”
武田雄介听着身后下属的讨论,面沉似水,内心却翻涌着截然不同的念头。
足利那家伙精神病!开什么东京玩笑!
这家伙根本就是个演技精湛的骗子!他之所以能舒舒服服躺在这全日本顶尖的精神病院里,而不是蹲在监狱里,全靠自己这个“老朋友”利用专业知识和人脉,精心运作了一份精神方面疾病的诊断报告。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足利的大脑清醒得很,来这里就是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享受合法的庇护。
没办法,谁让对方的家人给得实在太多了。
难道是在这地方待久了,假的演成了真的被周围真正的精神病人影响,自己也陷进去了
还是说.这家伙嗅到了什么风声,又在玩什么新样可照理来说他家人怎么也会通过秘密邮箱提前通知他一声啊。
直到他刚刚打过电话,对方家里都一脸懵逼,没有半点知道什么的样子。
武田叹了口气,疑虑重重。
砰。
病房门被推开。
足利被结实的束缚带牢牢固定在病床上,旁边还有两个监视的护工。
他双眼空洞地大睁着,直勾勾地盯着惨白的天板,仿佛是块能吸睛的磁铁。
他的嘴唇因为身体的缺水而干裂起皮,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白色。
然而,他的嘴角又不断有清亮的口水泡泡不受控制地溢出、流淌,在下巴和脖颈处积了一小滩湿痕。他似乎在用尽全身力气,抗拒着吞咽这个最本能的生理反应。
像条被拍在岸上吐泡泡的鱼。
武田几人走到床边,对着病人仔细观察。
武田看着这家伙,眼神复杂。他俯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带着一丝试探性:“足利,看着我。还认得我是谁吗外面.是不是有什么风声”
足利的眼球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视线茫然地扫过武田的脸,没有任何聚焦,也没有任何回应,仿佛在看一团空气。
非要说那空洞的眼神里有什么的话,只有深入骨髓的恐惧。
武田的心沉了下去,接触之后,以他的经验几乎当场做出判断了,这压根不像演的。
这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装不出来。他咬了咬牙,对护士长示意:“暂时解开上肢束缚带,小心点。”
几人做好随时再度按压的准备,将束缚带解开。
足利的手臂无力地垂落在床边,手腕处因之前的挣扎留下了几道深红的勒痕。
武田耐着性子,尽量放柔了声音,像哄一个真正的病人:“足利,别怕,看着我。我们是朋友,对吗告诉我,你到底在怕什么水怎么了”
足利的目光依旧涣散,嘴唇嗫嚅着,发出意义不明的气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