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怎地这般快就回来了,不多住几日”
崔府后院,崔鶯鶯坐在鞦韆上,小铃鐺在后面轻轻推著。
醉人的春风迎面拂来,撩起崔鶯鶯鬢角的髮丝,酥酥的,痒痒的。
那张明媚可人的小脸上,掛著一抹笑意,小鹿般灵动的大眼睛,彷佛装著满天星辰。
一旁的石桌前,林婉手捧一卷书,头也不抬地答道:“住几日得了,久了可就討人嫌了。”
崔鶯鶯当即反驳道:“嫂嫂哪里的话,阿姐可不是这样的人。”
“是哩。”
林婉莞尔一笑。
回想起自己提出要回崔府时,崔蓉蓉那副心底雀跃,却又要装作不舍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想笑。
这时,名叫菡儿的贴身婢女迈著小碎步来到林婉跟前。
“小娘子,表少爷送来的信。”
表兄的信
须知王冲极少给她写信,况且润州距离丹徒这般近,有急事的话,寻人跑一趟就是了。
林婉放下手中的书卷,接过信封,拆开之后看了起来。
待到看完信件,她的面色凝重。
见她神色不对,崔鶯鶯不由关心道:“嫂嫂,怎地了”
“无事。”
林婉摇摇头。
“哦。”
看得出来嫂嫂並不想多说,崔鶯鶯也就识趣的没有再问。
林婉再度拿起信件,又看了一遍后,起身道:“幼娘且顽著,我走动走动。”
说罢,她收起信件,微微提著裙摆,迈步出了小院。
目送嫂嫂离去的背影,崔鶯鶯从腰间锦囊里也取出一份信件,展开信件后,看著信上的字跡,嘴角扬起一抹甜美的笑意。
这是前阵子刘靖托季仲送给崔鶯鶯的信。
儘管这封信小丫头已经看过了许多遍,可每一次看,都还是忍不住开心。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崔鶯鶯將信贴在心口,喃喃念著信中从未听过的词儿,不由有些痴了。
这坏人,明明才高八斗,却故意逗弄自己,说是甚么游方道人。
哼!
等下次见到他,定要……定要狠狠咬他一口才罢休。
……
……
夕阳透过窗欞上的孔洞斜射进来,洒落一片斑驳的光影。
崔瞿静静坐在书房中,微微出神,面前的煎茶早已凉透。
篤篤!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紧接著,崔和泰的声音传来。
“阿爷,孙儿来了。”
“进来。”
崔瞿缓缓回过神,吩咐一声。
书房门从外推开,崔和泰神色忐忑地走了进来。
他不晓得阿爷突然叫自己来书房干什么,但应该不是甚好事,因为听下人说,先前林婉也来了一趟。
这贱人该不会又找阿爷告状了吧
来到书桌前,正欲坐下,却听崔瞿那苍老的声音说道:“让你坐了么”
“呵呵。”
崔和泰神色尷尬的訕笑一声,缓缓站直身子。
崔瞿静静看著他,神色复杂。
“阿爷,您唤我来到底何事”崔和泰被看的心头髮毛,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两个叔父早夭,到了你这一辈,本家只有你一根独苗。我总说你祖母是慈母多败儿,可细细想来,这些年骄纵你的,又何止你祖母一人,我也是其中之一。”
崔瞿缓缓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古人云,棍棒底下出孝子。此前,我曾对此嗤之以鼻,以为教子育孙,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长辈以身作则,儿孙自然上行下效。自幼薰陶,耳濡目染之下,岂非不成材”
“眼下看来,我到底还是错了。当年你第一回踏入赌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