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贼人,夺了他杨吴的歙州,朱温却派宣諭使给贼人册封歙州刺史,这就是在打他的脸。
可惜,除了放放狠话之外,杨渥並不能怎么样。
杨渥越想越气,扬起手中琉璃盏,重重摔在地上。
啪!
一声脆响。
价值数百贯的琉璃盏顷刻化作无数细小的碎片,散落满地。
见大王如此愤怒,陈璠心下一喜,知晓机会来了,压低声道:“大王,属下有要事稟报。”
要事
杨渥板著脸,看了他一眼,旋即挥挥手:“你等且下先去。”
“奴婢告退。”
几名婢女齐齐应道,扭著纤细的腰肢款款离去。
一时间,偌大的前厅只剩下两人。
杨渥努努嘴:“说吧,到底是甚么事儿”
陈璠小声道:“下官这段时日,仔细查了一番那刘贼的底细,此獠之所以能起事,有崔家相助,但主要还是王茂章那个逆贼抬举。”
杨渥不耐烦地催促道:“莫说这些废话,讲重点。”
这都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了,现在说有个屁用。
王茂章已经跑了,崔家那只老狐狸,前段时间上下打点,送了他不少东西,这件事也就揭过了。
陈璠微微一笑,好整以暇道:“大王莫急,朱延庆死后,刘靖接任过丹徒监镇,由王茂章举荐,但大王可知是谁人审批”
此话一出,杨渥来了兴致,问道:“何人”
陈璠身子前倾,一字一句道:“节度判官周隱!”
“果真”
只见杨渥顿时一个激灵,突然坐直身子。
陈璠神色郑重道:“千真万確,属下敢以项上人头作保,且周隱不但审批,还特意让刘贼兵卒自招,军械自负,如此才让那刘贼暗中积蓄实力,甚至说不定奇袭歙州,也有人在背后指点。”
“嘶!”
杨渥深吸了口气,眼中闪动著狂喜之色。
他早就看周隱不顺眼了,目无尊上,数次顶撞自己,让自己当眾下不来台,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但偏偏周隱办事又勤勉,並且也不贪財好色,让杨渥抓不到把柄。
他虽是大王,可做事也要讲究个师出有名,事出有因。
尤其是周隱乃节度判官,身居高位,这样一个重臣,说杀就杀,造成的影响太大,说不定江南会瞬间四分五裂。
所以,饶是杨渥无数次想活剐了周隱,也只能憋著。
而眼下,他终於等到了机会。
有了这个把柄,便能名正言顺的杀了周隱!
念及此处,杨渥赶忙问道:“可有人证”
正所谓捉贼捉赃,捉人拿双,空口无凭可不成。
“有!”
陈璠点点头,说道:“此人正是周隱麾下一名胥吏。”
“好!”
杨渥拍手叫好,语气兴奋道:“此事你办的不错,记你一大功,待解决了周隱之后,重重有赏!”
“替大王分忧乃是属下职责所在,岂敢要甚么赏赐。属下原是军中一伍长,得大王厚爱,才有了今日,大王对属下如再造父母!”
陈璠这一席话,说的是情真意切,感人肺腑,说到最后眼中含泪。
杨渥就吃这一套,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真挚道:“只要你尽心尽力,本王绝不会亏待了你。”
陈璠面露感动:“大王大恩,属下当以死相报!”
二人上演了一番君臣相得的感人场面后,杨渥吩咐道:“那名佐属你看紧了,明日一早带入王府,最好將周隱审批王茂章举荐刘贼的摺子,一併带来。”
人证物证俱在,他倒要看看周隱如何狡辩。
“属下明白!”
陈璠当即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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