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昔日袍泽之情,已断于归降大王之日。今日,末將眼中,只有梁军的旌旗!”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恳切:“况且……先淮南王在时,淮南军上下一心,锐不可当。如今……”
“杨渥年少气盛,未必能服眾。军心若不齐,其势必衰。此,正是我军之良机!”
这番回答,既表明了忠心,又送上了一份极具价值的“投名状”——对新主杨渥的精准分析。
“哈哈哈!好!说得好!”
朱温终於再次放声大笑,之前的试探和审视一扫而空,只剩下毫不掩饰的欣赏。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本王得你,如虎添翼!”
他转过身,重新看向地图,目光仿佛已经越过了千山万水,落在了江南那片富饶的土地上。
“传令下去,三日后,本王亲赴大营,为茂章將军这位『副帅』壮行,把这齣戏,给本王唱得更响些!”
他的声音在书房中迴荡,充满了掌控一切的自信。
“本王倒要看看,这一声虎啸,能不能嚇死江南那只小羊羔!”
……
广陵,杨吴王府。
夜色已深,但王府主殿之內,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杨渥独自一人坐在那张象徵著无上权力的王座之上。
但此刻,这张冰冷的宝座非但没能给他带来丝毫安全感,反而像一座巨大的囚笼,將他困在其中,动弹不得。
面前,摊著一封来自北地的加急军报。
“朱温……南下亲征……號眾五十万……”
杨渥喃喃自语,只觉得喉咙一阵发乾,端起案上的茶盏,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温热的茶水洒出几滴,落在华美的袍服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跡。
就在不久前,他还在为蓼洲大捷而设宴狂欢,享受著眾將的吹捧和歌姬的献媚,感觉整个江南唾手可得,自己已然超越了父亲杨行密的功业。
可现在,朱温这个名字,就像一盆兜头浇下的冰水,让他从头到脚都凉透了。
那可是他父亲一生的宿敌。
是盘踞在中原,隨时可能南下吞噬一切的猛虎!
那个名字本身,就代表著一种几乎无法逾越的威压。
“传令!”
杨渥猛地將茶盏砸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在大殿中迴荡,仿佛是为了掩饰自己声音里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速召诸將入府议事!快!”
……
不多时,右牙指挥使张顥、左牙指挥使徐温、幕僚严可求、宿將朱瑾、右领军使贾令威等一眾文武核心,尽数到场。
大殿內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儘管这段时间,杨渥利用新组建的东院马军,与张顥、徐温这些手握重兵的託孤重臣明爭暗斗,双方的关係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但在朱温大军压境的恐怖阴影下,所有的內斗与算计,都必须暂时放下。
一旦广陵被破,他们所有人都將成为朱温的阶下之囚。
身死族灭,就在眼前。
杨渥坐在王座上,竭力挺直了腰板,目光扫过阶下眾人,试图用威严来掩饰內心的慌乱。
“北方的军报,想必各位已经知晓了。”
他的声音故作镇定:“朱温號称五十万大军南下,诸位,有何良策啊”
话音刚落,性情最为刚烈的宿將朱瑾便第一个站了出来,他身形魁梧,铁甲鏗鏘作响,犹如一尊行走的铁塔。
“大王!”
朱瑾的声音洪亮如钟,在大殿中嗡嗡作响:“有何可议朱温要战,那便战!”
此人乃是杨行密麾下最勇猛的战將之一,当年隨杨行密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其人有勇少谋,性如烈火,最是看不起朱温这等反覆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