槊法。
他手中的马槊上下翻飞,时而如毒龙出洞,直刺咽喉!
时而如猛虎下山,横扫千军,带起阵阵破空之声,尽显其不凡的武艺。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策马急奔而来。
“报!將军,斥候急报,盘踞在大会山中的歙州贼军与民夫,於今日上午辰时时分,已经全部撤离了!”
陶敬昭闻言,缓缓收回马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哦撤了”
这几个月来,他不断派出小股部队袭扰大会山,虽然没占到什么便宜,但也让对方不胜其烦。
在他看来,刘靖这是妄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修建军寨,简直是痴人说梦。
如今对方撤离,显然是修了小半年,连个寨墙都没立起来,终於知难而退了。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陶敬昭轻蔑地哼了一声,对身边的副將道:“传令下去,让斥候营的人跟紧了,看看这群丧家之犬要逃到哪里去。”
“是!”
然而,到了下午,大营內的气氛已不復清晨的肃杀,变得有些懒散。
陶敬昭坐在自己的帅帐內,帐帘半卷著,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將空气中的微尘染成金色。
他正用一块上好的鹿皮,慢条斯理地擦拭著自己的宝槊。槊身光滑如镜,映出他嘴角那一抹挥之不去的得意。
刘贼……那个黄口小儿,终究还是太嫩了。
以为凭著一股血气,就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扎钉子
真是可笑。
被自己这么不轻不重地骚扰了几个月,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最后还不是得灰溜溜地滚蛋
他甚至能想像到,此刻的歙州城內,那刘贼正为自己这个愚蠢的决定而顿足捶胸。
想到这里,陶敬昭擦拭的动作更慢了,他很享受这种智谋上碾压对手的快感。
就在这时,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有人在急促地奔跑和呼喊,打断了他的思绪。
陶敬昭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悦。
军营重地,如此喧譁,成何体统!
他正要开口喝斥,那急促的脚步声已经由远及近,带著一种亡命奔逃般的慌乱,直衝帅帐而来!
守在帐外的亲卫厉声喝道:“站住!將军帐前,不得放肆!”
但那声音非但没有停下,反而伴隨著一声沉闷的撞击和亲卫的惊呼,帅帐的厚重门帘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一名斥候营的队正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他头盔歪斜,满身尘土,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发现了无比惊恐之事。
陶敬昭猛地站起身来,握紧了手中的马槊,厉声喝道:“慌什么!”
那队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因为跑得太急,一口气没喘上来,剧烈地咳嗽著,他抬起头,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惊骇与恐惧。
“將军……不……不好了!”
他声音嘶哑,带著哭腔:“我们……我们都被骗了!”
“那伙贼军,根本不是在大会山修筑军寨,他们……他们在大会山后方的翬岭之上,已经……已经修出了一座军镇!”
“什么!”
陶敬昭猛地站起身来,手中的马槊“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一把揪住那队正的衣领,双目赤红:“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千真万確!那座军镇……规模宏大,小的……小的从未见过如此雄伟的关城!”
陶敬昭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被耍了!
被那个他一直瞧不起的刘贼,像猴一样耍了整整数月!
“备马!”
一股巨大的羞辱与愤怒涌上心头,陶敬昭怒吼著衝出大帐,翻身上马,甚至来不及召集大队人马,只带著数十名亲卫,便疯了一般朝著翬岭的方向狂奔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