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战多年,难道还不如一个黄口小儿
陈愈描绘的宏伟蓝图与刘靖那“外强中乾”的形象,彻底点燃了他心中的野心与自信!
所有的犹豫和恐惧,在这一刻,都被贪婪和自负所取代!
他猛地一拍桌案!
“好!”
“就依先生之言!”
他对著帐下大將厉声喝令。
“传我將令!尽起庐陵、吉安二郡兵马,合计两万!另徵发民夫五万,即刻出发,兵进饶州!”
……
解决了內政的烦心事,刘靖移驻城外大营。
此刻,帅帐之內,刘靖正与季仲对著舆图商议水军之事。
“刺史,江西水网密集,这水军,乃重中之重。”
季仲面露难色:“只是……能统领水军的將才,千金难求啊。”
刘靖也为此事发愁。
他对水战,是正儿八经的一窍不通。
麾下庄三儿这批魏博牙兵,是標准的北方旱鸭子,別说通晓水战了,坐个船都能吐一路。
而季仲虽是南方人,可作为崔家家臣,自幼学的是弓马骑射。
战船好造,水军士兵也好招,可水军將领……
就在这时,季仲沉吟片刻,忽然开口:“末將早年闯荡时,曾结识过一伙丹阳湖上的好汉,为首的头领人称『覆江龙』甘寧,於水战一道,颇有韜略,杨行密在世时,曾数次命周本清剿丹阳湖水匪,双方互有胜负,可见一斑。”
“而且,此人早年间,曾受过崔家的大恩。”
刘靖瞬间明白了。
又是崔家!
世家到底是世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到了如今,都还留有不少后手。
而且……
刘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甘寧……好名字。”
季仲一怔,隨即也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丝讶异的笑容:“是啊,末將初闻其名时,也觉得巧合。”
“后来听闻,此人腰悬铜铃,行事豪迈,颇有古时那位锦帆贼之风,江湖上都说他是『锦帆贼』再世,真乃名实相符!”
一句话,点明了此甘寧,非彼甘寧,却又有彼甘寧之风。
刘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这乱世,当真是有趣。
“好!”
刘靖当即拍板:“季兄你去信一封,务必將这位『覆江龙』,给我请来!”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到变了调的脚步声,伴隨著一声几乎撕裂夜空的嘶喊。
“报——!”
帐帘被猛地掀开,一股寒风倒灌而入,將舆图吹得猎猎作响。
一名传令兵小跑著冲了进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唱喏:“启稟刺史,袁州急报!”
“彭玕尽起大军,合计七万,正途径丰城,直奔我饶州杀来!”
季仲神色微变,他下意识地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按住被风吹起的舆图一角。
目光却已经死死钉在了从袁州到余干县的那条路线上,嘴唇翕动,仿佛在无声地计算著敌我双方的兵力与抵达时间。
整个帅帐,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烛火在寒风中疯狂摇曳,將眾人脸上惊骇的表情映照得忽明忽暗。
唯有刘靖。
他依旧面色平静,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多眨一下。
七万大军
骗鬼呢。
小小的袁、吉二州才多少百姓,能供应的起七万大军。
若真如此,还有危全讽什么事
彭玕叔侄早就一通江西了。
刨除隨军民夫等,撑死了三万。
季仲也想到了这一层,出声道:“七万大军虽是夸大之词,可两三万总是有的,彭玕这是想浑水摸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