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得过的自己人,要用那些可以將性命託付,且无路可退的死士!”
“我明白了。”
钟泰章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冰冷的杀机。
两人又凑在一起,压低了声音,密议了许久。
他们將所有的细节,包括如何挑选人手、如何製造伏击的机会、动手之后如何潜入、如何一击毙命、事成之后又如何控制城门、安抚各营,以及如何掩盖痕跡,將一切罪名推到张顥“弒君篡逆”的头上……
两人又低声密议了约莫半个时辰,將所有关键细节,一一敲定。
彼时,夜至三更,正是夜色最浓、人最睏乏之际。
钟泰章这才重新戴上斗笠,在徐知誥的引领下,如同一道影子,悄然消失在深沉的夜色里。
……
夜半三更,府邸后院。
一头健硕的黄牛与数只肥羊被当场宰杀,没有多余的精细烹飪,只是將大块的牛羊肉架在熊熊的篝火上炙烤。
油脂滴落在火焰中,发出“滋滋”的声响,浓郁的肉香混合著血腥气,在冰冷的夜风中瀰漫开来。
三十名壮士赤裸著上身,围坐在篝火旁,大口地撕扯著烤得外焦里嫩的肉块,大碗地灌著烈酒。
他们吃得狼吞虎咽,仿佛要將这辈子的饭都一併吃下。
酒足饭饱之后,钟泰章站起身,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酒肉,神情肃穆地看向他。
一只巨大的陶瓮被抬到场中,里面盛满了清冽的烈酒。
钟泰章亲自持刀,刀刃锋利,寒光闪烁。
他逐一走过每一个壮士身旁,在他们手臂上划开血口,最后,也在自己的臂膀上,划下同样的一刀。
他高举著自己流血的手臂,將殷红的鲜血滴入陶瓮之中,沉声道:“我,钟泰章!”
三十名壮士亦纷纷效仿,走上前去,高举手臂,任由各自的鲜血匯入那同一瓮酒水之中。
酒液迅速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钟泰章目光如炬,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声音如金石般鏗鏘,迴荡在寂静的夜空。
“我等皆受先王大恩,食杨氏之禄。今有国贼张顥,弒君犯上,图谋篡逆!”
“我钟泰章,对天盟誓,必诛此贼,以清君侧!”
“今日,我等三十一人,共饮此血酒,从此性命相托,生死与共!”
“事成,诸位皆为功臣,荣华富贵,美女宅邸,应有尽有!”
“若败,黄泉路上,我与诸君也不做饿死鬼!”
说罢,他第一个舀起一碗血酒,仰头,一饮而尽。
陶碗被他狠狠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诛国贼!清君侧!生死与共!”
三十名壮士亦是热血上涌,依次上前,舀起那瓮中混合了所有人血液的烈酒,一饮而尽,然后將陶碗狠狠摔碎!
一时间,陶碗碎裂之声不绝於耳, 杀气冲天,直透云霄。
然而,徐温还是不放心。
他是一只多疑的狐狸,在最终的目標完成前,他绝不会相信任何人,包括他亲手推出的猎犬。
就在钟泰章与死士歃血为盟后不到一个时辰时,一名徐府的亲信,悄然出现在了钟府的门前。
“钟將军,我家主人有话转告。”
那亲信压低了声音,脸上堆满了“忧虑”与“悔意”,眼中却闪烁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之色。
“我家主人说,他思前想后,辗转反侧。”
“他上有八旬老母,下有妻儿家小,实在害怕事情不成,反遭灭门之祸。此事……事关重大,不如……不如暂且中止,从长计议。”
钟泰章听完这番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
“你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