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行之后,可能会遇到哪些阻力,又该如何解决。”
“本官要的,是能落到实处的法子,而不是空洞的口號。”
说完,他的目光扫过队伍里不少脸色煞白的官员,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意,补充道。
“当然,若是哪位觉得此法有碍自家田產,心中不忿,也可以在摺子里写明。”
“本官,从不强人所难。”
此言一出,周显浑身一颤,如坠冰窟。
在场的老油条们更是心头剧震!
这不是体谅,这是“引蛇出洞”!
谁敢在摺子里说半个“不”字,谁就是刺史屠刀下的第一个祭品!
“下官……领命!”
眾人心中再无侥倖,齐声应道,声音里多了几分发自內心的敬畏。
“都散了吧。”
刘靖吩咐道。
“胡別驾留下。”
很快,偌大的议事堂內,只剩下刘靖与胡三公二人。
刘靖亲自走下堂,为这位老人续上热茶,温声道。
“摊丁入亩,最先触动的,便是地主士绅的利益。”
“三公乃歙州大贤,德高望重,届时,免不了要多费些心,替本官……稳一稳人心。”
胡三公浑浊的老眼,此刻却亮得惊人。
他没有去接那杯茶,而是猛地站起身,对著刘靖,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大礼。
他读了一辈子圣贤书,总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可这腐朽的世道,早已让圣贤书变成了士族圈养百姓的枷锁。
如今,刘靖要亲手砸碎这枷锁,他若拦,便是与天下苍生为敌,与煌煌大势为敌!
他胡家百年基业,若不能在这新朝浪潮中顺势而为,终將被碾为齏粉。
与其如此,不如赌上这把老骨头,为子孙后代,赌一个从龙之功!
想通了这一点,他拜得心悦诚服。
“刺史宽心!”
“摊丁入亩乃是利国利民的仁政,下官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也会让其顺利推行下去!”
他抬起头,苍老的面容上,竟浮现出一股骇人的决绝。
“谁敢阻此大道,谁便是老夫的生死之敌!”
最后一句话,杀气腾腾。
文人杀起人来,有时比武夫更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