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內瞬间炸响!
“太好了!將军,俺们早就等不及了!”
“憋死老子了!每天划那破船,淡出个鸟来!”
一名脸上带著狰狞刀疤的都头更是兴奋地舔著乾裂的嘴唇,粗声吼道:“將军,那打下来的寨子,金银怎么分还有那些娘们儿……是不是也按功劳分”
这话粗鄙不堪,却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甘寧闻言,锐利的目光扫了那刀疤脸一眼,並未斥责,反而放声大笑:“哈哈哈!弟兄们放心!主公有令,缴获五成归咱们水师!只要敢打敢杀,金银、女人,都少不了你们的!”
“將军威武!”
“愿为將军效死!”
“末將请为先锋!”
帐內的气氛瞬间被点燃,所有人的眼中都冒出了狼一般的绿光。
金钱、女人,这是乱世之中,对这些亡命之徒最直接、最有效的刺激。
甘寧抬起布满老茧的大手,虚虚一按,帐內瞬间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静。
他的威信,是在这三个月的严酷操练中,用拳头和军法一点点打出来的。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眾人,最后,落在那副巨大的鄱阳湖水域图上,眼神变得冰冷而专注。
“主公给了我们杀人的刀,也给了我们抢钱的胆。”
“但怎么杀,怎么抢,杀谁,抢谁,是咱们自己的本事。”
他伸出粗壮的手指,在那张简陋的地图上,划过一个个用硃砂標记的骷髏头,那些都是鄱阳湖上有名有號的水匪窝点。
最后,他的手指,重重地按在了一个位於湖心芦苇盪深处的小岛上。
“第一仗,就先拿这伙不开眼的东西开刀!”
副將小七凑上前,仔细辨认了一下,皱眉道:“將军,这是『泥鰍张』的地盘。”
“此人手下不过三四十號人,三条破船,却最是狡猾。仗著地形熟悉,一有风吹草动就往那迷宫似的芦苇盪里钻,据说前任饶州刺史在时围剿了几次,连根毛都没捞著,极难清剿。”
甘寧的嘴角,带上了一丝嗜血的玩味。
“难剿,才好玩。”
他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帐內每个人耳中。
“而且,越是狡猾的泥鰍,才越懂得什么时候该换个池子活命。”
眾人听得云里雾里,皆是不解。
甘寧却不再解释,他猛地直起身,声音陡然转厉,杀机四溢。
“传令!”
“今夜三更,全军点卯集结。小七,你亲率一百水性最好的弟兄,乘坐小舟,带上所有渔网,先行出发,绕到东面水道,给老子把口子扎死!”
“其余人,隨我乘坐五艘大船,从西面正面合围。”
他顿了顿,眼中凶光毕露。
“告诉弟兄们,把刀磨快点。”
“今晚,老子要请他们……喝鱼汤!”
……
子时,月黑风高。
鄱阳湖的水面,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平滑而不起波澜。
五艘经过改装的商船,在水面上无声滑行。
船上的帆早已降下,数十名水性最好的士卒,用浸透了桐油的厚布,紧紧包裹住船桨入水处,以一种极其缓慢而协调的频率,轻轻划动著。
没有號令,没有交谈,甚至连咳嗽声都听不到。
只有船体破开水面时,那微不可闻的“哗哗”声,以及湖风吹过眾人耳畔的“呜呜”声。
甘寧身披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立於旗舰船头,整个人与深沉的夜色融为一体。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著远处那片在夜风中摇曳的、一望无际的芦苇盪。
那里,便是“泥鰍张”的老巢,一个名为“鬼见愁”的小岛。
“將军,快到了。前面就是芦苇盪的入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