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指尖缓缓在兰封一带转了一圈,然后越过黄河、扫过豫北,再落在晋省南缘的几座小地名上。
“这次打兰封,说是正面作战,实则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收到线报,晋省南端、豫北几路日军都有异动,调兵不多,动作却密。”
他收回手,抬眼望向徐铁柱:
“你我都知道,兰封背后站的是谁——第六师团。”
“我估着,豫南方向一打响,第六师团就要掺和到豫东来,北边的中岛今朝吾也未必闲得住,他们很可能会策应兰封这边,企图形成南北夹击。”
“不瞒你说,铁柱——”
他压低声音,眼神如刀:
“我这次打兰封的本意,不是攻城,更不是抢地盘,而是要把豫东兰封一带彻底打烂、炸干、拆掉半口牙——让他们根本没功夫插手豫南的作战。”
“兰封这边打完,我马上就要率第一旅南下,接下来的正面战场才是真锋。”
“可要想这一仗打稳,得有后墙——豫北、晋南那帮日本人要是也跑下来掺和,那我这盘棋就下不下去了。”
他走到徐铁柱身前,语气缓了下来:
“我们是兄弟,这时候我就只能靠你了。”
“我要你带着你的队伍渡过黄河,北上豫北、晋省南部,掀一轮大规模的游击战,缠住日军。让敌人不敢肆意调兵,让后方焦头烂额。”
徐铁柱听罢,沉吟片刻,目光缓缓沉了下来。
他点了点头,像是在对这个局点头,又像是在对命运点头:
“小维哥,我也不和你说虚的。”
“我和本部恢复联络后,那边给我的第一封电报就是称党内在晋豫鲁的游击队高层全线崩溃。”
他抬头看着包国维,目光坦然:
“尤其是豫北、鲁西、晋南那一带,指挥系统几乎全被日军大扫荡连根拔起,高层干部牺牲大半,
还有的是被俘、走散,能撤的都撤走了,不能走的就再也没有消息。”
“目前只有我一个节点恢复了通讯——所以本部才把我点出来,说白了,就是让我重新搭建这一带的作战队伍。”
他顿了一顿,露出一丝苦笑:
“人我能带,路我也知道该怎么走,剩下就是——”
“钱,枪,粮,弹。”
包国维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犹豫:
“好!我马上签条子,商都城马上就能准备一笔现大洋,
军械我也早就准备好了——三八式步枪三百支,七九步枪五百支,歪把子三十挺,八二迫击炮二十门,弹药十万发!”
“另外你手下新建的游击队队伍老兵少,实战经验不多,我再从机动总队调一支两百人的作战中队配给你,作为你的直属力量!”
“你放手去干——我给你背后稳着。”
徐铁柱闻言,只是低低一声:
“你放心,小维哥。只要你下命,我的人,哪怕全死光了,也得把中岛今朝吾的屁股搅烂!”
……
商都以东数里,黄泛区西侧边缘,一片废旧土埂与民屋交错的小高地上,原是第二旅的野战据点,如今再次恢复热闹。
午时刚过,据点内外一片热火朝天——数百人正在静默中完成一次不动声色的部队集结。
一队又一队的人马从南北小道汇入,有的佩戴协约党三角袖章,有的似乎刚刚才离开战场,
还有的甚至仍穿着旧游击队的斜肩夹克,身上挂满皮带、挂包、枪套、绷带。
这些人沉默、精干,神情紧绷,眼神却像磨过刀。
这是徐铁柱亲自挑选出的协约党地方骨干,加上一部分曾在豫东游击线上打过仗的老队伍,还有刚从汝南紧急调回的机动总队一部军士。
张辙坐在临时搭起的木箱上,望着东侧远处起伏的堤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