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
在梦想桥下的记忆像附骨之疽一一石民溃烂的皮肤散发著腐臭,洛恩河浑浊的河水灌入鼻腔,
琼恩柯林顿拽住他衣领时指甲陷入皮肉的刺痛.
乔拉莫尔蒙爵士则保持著令人安心的规律作息。
每天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他都会坐在折断的主桅旁磨剑。金属与磨刀石的摩擦声成了船上最可靠的计时器,甚至取代了原本的钟声。
他的长剑越磨越亮,到最后能照出脸上每道皱纹的倒影。
日落时分,三个倖存的“燃烧指头”会在船尾点燃夜火。火光中,他们装饰华丽的鎧甲反射出诡异的光芒,长矛的尖刃不时进出火星。
琼恩雪诺站在火光中心,影子在船舷上拉得很长。自从那场风暴中他徒手治癒了三个垂死的水手后,眾人看他的眼神彻底改变了一一怀疑变成了敬畏,轻蔑化作了崇拜。
连最顽固的老水手经过他身边时都会不自觉地低头。依靠著他和三个“燃烧手指”,船上才能保持著基本的秩序。
睡觉可以让人活得更久,但是提利昂在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中惊醒,冷汗浸透了亚麻衬衣,黏糊糊地贴在背上。
梦中,他又回到了君临那个恶臭的厕所,十字弓的弦勒得手指失去知觉。
“妓女们的去处,”泰温大人冰冷的声音在耳边迴响,但箭矢却偏离轨跡,深深扎进了佩妮的肚子。
他猛地坐起,吊床剧烈摇晃,差点把他甩到地上。有那么一瞬间,咸腥的海风变成了君临园的玫瑰香气,但隨即飘来的猪粪气味將他拉回现实一一这里是塞斯拉科荷兰號,距离维斯特洛半个世界之遥,距离过去的人生更是遥不可及。
提利昂摸索著套上靴子,皮革因海水浸泡而僵硬,穿起来像在给两块木头套上外壳。他的手指习惯性地在床下搜寻並不存在的十字弓,只摸到几团发霉的绳结。
他自嘲地咧咧嘴,露出只有贵族才能拥有的整齐牙齿:“真可惜,要是有不长眼的大个子来吃我,这玩意儿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甲板的喧闹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当他走到舱门时,上面已经聚集了一小群人。佩妮站在最前方,著脚尖的样子像只准备起飞的麻雀。
她细瘦的手臂指向远方,指甲缝里还留著昨天修补渔网时沾上的沥青:“一片帆!就在那里,
你们看见了吗他们看到我们了!”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尖锐,脸上的雀斑在阳光下像撒了一地铜幣。
提利昂眯起眼睛,用左手遮挡刺眼的阳光。远处的海平面上,確实有一个黑点正在逐渐变大。
他转向佩妮,突然在她两边脸颊各亲了一下,然后是额头,最后一个轻如蝉翼的吻落在她乾裂的嘴唇上。
女孩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从额头一直红到脖子根,但眼中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像是终於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
隨著距离拉近,那艘船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一一一艘巨型平底船,二十对船桨整齐划一地拍打水面,在身后留下长长的尾跡。船首雕刻著一个赤裸的女性形象,涂著俗艷的红色油漆。
“能看清是哪里的船吗”提利昂问走近的乔拉莫尔蒙。骑士的手已经按在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背上的青筋像几条蠕动的蚯蚓。
乔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深深吸了一口气,鼻翼微微颤动:“不需要看旗帜。”
他缓缓抽出长剑,剑刃反射的阳光在甲板上画出一道刺眼的光斑,“我们在下风处,闻闻这味道一一汗臭、血污和恐惧的混合气息,绝对是贩奴船无疑。”
船长快步走向琼恩时,靴跟敲击甲板的声音像一串不祥的鼓点。他的眼角还掛著昨夜未擦净的盐渍,鬍鬚上粘著几粒燕麦片。
“一艘贩奴船。”他压低声音,带著浓重的瓦兰提斯口音,“我们得让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琼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是自由人,而你的水手们都有登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