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的酸味,用粗糙的陶瓶装看。
但翻找了好一阵,只有几个贴著不同標籤的酒瓶,闻起来是甜腻的果酒和烹飪用的香料酒。
“莱文主厨,”她转向厨房里那个巨大的身影,“还有那种酸葡萄酒吗赫尔曼爵土等著要。”
莱文主厨,一个盛夏群岛人,像一尊用黑曜石雕刻的巨像立在火光摇曳的灶台旁。
他近乎墨汁的深色皮肤在昏暗的厨房光线下,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只有当他转身时,火光才勾勒出他庞大而坚实的轮廓,以及被汗水浸得发亮的额头。
艾莉亚看著他,心底掠过一丝隱秘的羡慕:这样的肤色,在阴影里是多么完美的隱蔽“酒”莱文主厨的声音低沉浑厚,像远处的闷鼓。
他正挥舞著一把厚背的沉重菜刀,利落地劈砍著一块风乾的咸肋排,刀刃与骨头碰撞发出沉闷的“哆哆”声。
他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计,“昨天最后一瓶酸水就被你的爵士老爷灌进肚子了。想喝
等船靠岸吧。”
艾莉亚抿了抿嘴唇,做出为难的样子:“那—-你做菜的甜酒,能给我一些吗空手回去,赫尔曼爵士会发怒的。”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他可能会揍我。”
会吗艾莉亚心里毫无波澜。
也许他会,也许不会。如果他真的敢动手—她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寒,像冬夜里的狼眼。明天的海面上,或许会多一具漂浮的“意外”。
莱文主厨剁肉的动作停了一下。他转过身,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艾莉亚。
他深色的眼睛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明亮,仔细地看了看艾莉亚稚嫩的脸庞,以及那头被剃短后重新长出的、毛茸茸的暗棕色发茬。
然后,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那手上沾著油渍和肉屑,动作却带著一种与体型不符的、近乎笨拙的轻柔,在艾莉亚的头顶短茬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下,粗糙的指腹摩过髮根。
“唉,”一声沉重的嘆息从他胸腔里发出,“要是我那小子能活下来-大概也像你这么高了。”
他的眼神越过艾莉亚,投向舱壁某处无形的虚空,那里似乎凝固著一段沉重的过往。
沉默片刻,他走到一个固定在舱壁上的木柜前,打开柜门,拿出一个厚实的木杯。又从另一个用木格保护著的罈子里,小心地倒出一些琥珀色的粘稠液体,刚好没过杯底三分之一。
“喏,拿去吧。”他將木杯递给艾莉亚,“告诉你那位爵士老爷,想要更多,让他自已滚过来找我。別再来折腾你这个小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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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莱文主厨。”艾莉亚抱著温热的木杯,真心实意地微微鞠了一躬。
杯子里甜酒散发出的浓郁果香和香料气息,与她身上沾染的厨房气味混合在一起。
她小心翼翼地端著杯子,像捧著一份珍贵的贡品,沿著原路返回位於船中部的狭小舱室。
舱室里瀰漫著汗味、皮革味和淡淡的霉味。赫尔曼爵士正半躺在他那张晃晃悠悠的吊床上。
他手里捏著一柄打磨得亮的匕首,正用一块小小的磨石,专注而缓慢地刮擦著刀刃,发出细碎、刺耳的“沙沙”声。
磨石每一次划过金属,都带下细微的黑色碎屑。昏黄的油灯映照著他略显浮肿的脸颊和下巴上杂乱的胡茬。
艾莉亚默默地將木杯递过去。赫尔曼头也没抬,伸出一只沾著油污的手接过杯子,凑到嘴边灌了一大口。
液体滑入喉咙,他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咕儂。
这味道显然与他期待的那种廉价酸葡萄酒截然不同一一更甜、更稠,带著浓重的香料和水果气息。
他犹豫了一下,喉结滚动,最终还是咽了下去,隨即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味那陌生的甜腻。
“没有葡萄酒了”他抬眼看向艾莉亚,语气里带著怀疑和不快。
“没了。”艾莉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