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那么黑瓦德无疑是最合適的人选。
经过连日的观察,艾莉亚终於等到一个机会。压抑数日的黑瓦德忍不住想要找女人解闷。在扮演了数日虔诚信徒后,他带著几名护卫悄悄出城,走向郊外妓女聚集的营地。
当他拉著一个衣衫单薄的女人走向帐篷后的阴影时,艾莉亚悄无声息地跟上,手指轻轻搭上缝衣针的剑柄。
夜色浓重,营地里的火把投下摇曳的光影。她能听到黑瓦德与那女人的调笑声,以及护卫们在不远处閒聊的声音。她像影子一样移动,充分利用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嘿,阿利!你说要给我带袋好酒,怎么去了这么久”
阿利一一这是她与詹德利、热派逃亡时用过的假名。艾莉亚浑身一僵,缓缓回头,看见抱著竖琴的七弦汤姆正不耐烦地望著她。这位无旗兄弟会的吟游诗人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他显然认出了自己。
汤姆的突然出现让艾莉亚的心跳几乎停止。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大脑飞速运转。护卫们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她的手离剑柄只有寸许距离。
这时黑瓦德的护卫们投来审视的目光。艾莉亚急中生智,涨红著脸支吾道:“你、你给我的钱被我掉了。那个女的说看我年纪小会算便宜些,结果还是把钱全拿走了!”
护卫们闻言发出暖味的笑声,有人调侃道:“小马想拉大车哟。”
“臭小子,敢坑我的钱,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汤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到营地边缘的一个僻静角落。
这里堆放著几个破损的木桶和一堆废弃的麻袋,远处营火的亮光勉强照亮这个角落,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空气中瀰漫著麦酒发酵的酸味和皮革发霉的气息。
汤姆將她拉到一个大木桶后面,这里完全隱藏在阴影中,只有从营地主区透来的微弱光线勾勒出他们的轮廓。地上散落著乾草和碎木屑,汤姆的竖琴不小心碰到一个空酒桶,发出沉闷的迴响。
等到远离人群,艾莉亚立刻挣脱他的钳制:“够了,这里没人了!”她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七弦汤姆停下脚步,仔细打量著她。他抬手抹去额头的汗水,这个动作使得他的衣袖下滑,露出手腕上的一道旧伤疤。
“艾莉亚小姐一一或者阿利,我还是叫你阿利吧。”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听说你渡海去了布拉佛斯。”
“是的,我去了又回来了。而且我见到了母亲。倒是你,为什么在这里为佛雷家弹唱”
艾莉亚的目光扫过堆放的杂物,注意到角落里有几个新鲜的脚印,说明这个地点並非完全无人问津。
汤姆嘆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拨弄著琴弦。琴弦在阴影中发出轻微的喻鸣,“如果你见过石心夫人,就该知道无旗兄弟会已加入金色黎明。兄弟们需要在这里有只眼睛,而我就是那只眼睛。”
汤姆的神情变得严肃,他向前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回去吧,孩子,回到你母亲身边。你的父亲、兄长,乃至你的母亲,他们都更希望看到你好好活著,而不是因一次莽撞的行刺送命。你还没看出来吗这是个专为抓捕刺客设下的陷阱。”
艾莉亚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又立刻警觉地压低。
“我怎么知道”汤姆苦笑,他的手在琴弦上轻轻按住,“当我在大厅里为贵族们弹唱助兴时,他们通常把我当作一件家具。所以他们当著我的面密谋、商议、布置任务这个陷阱不过是他们眾多安排中最不显眼的一个。”
汤姆继续说道,声音几乎变成耳语:“听我说,阿利。奔流城现在聚集了这么多士兵,佛雷家甚至將一半以上的年轻人都派到了这里。就算你在外面学了些本事,一个个杀又能杀多少把他们交给光明使者吧。等他们踏上战场,光明使者自然会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
艾莉亚沉默良久,最终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