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这时候,俞继红在家早把灶膛烧得暖乎乎的,锅里冒热气了,可现在,灶是冷的,案板是空的,他连起身添把柴都做不到。
方三弟从鼻子里透出点极轻的气音,耷着头,脸上没什么表情,眼梢悄悄红了,又被他飞快地用手背蹭了蹭。
“妈回来了?”方瑜兴奋地喊了一声,跨出去。
余继红扛着锄头,一手提着个刚才田里摘的包菜,“都饿了吧,这几天没在家,田边的杂草都感觉长高了,顺便拔了一些。我们就煮点面快一点。”
她没顾上歇,先把锄头往墙角一靠,径直进了灶房。
不一会儿,俞继红找来一个高一点的凳子放在竹椅旁,端出来一碗面放到凳子上,把方三弟扶起来,“这样可以吃吗?”
“可以,你也快吃吧。”
“好,还真有点饿了。”俞继红三两下就吃完了一碗面。
吃了晚饭,洗碗,给方三弟擦身子,洗澡,洗衣服,俞继红就像一陀螺。
晾好衣服,俞继红直了直背,腰板僵得“咔”响了一声,一天的劳累结束,可以休息了。
方三弟躺在床上,“继红,我现在真的是个废人了,地里的活都做不了。”
“说什么糊涂话呢?你现在好好休养,养好了活够你做的。”
“医生说我要休息大半年,今年怎么办呢?”方三弟的声音里满是焦虑。
“还能怎么办?我去做呗。”俞继红说得轻描淡写。
“这样不行啊,都让你做。”方三弟急了。
“那你说怎么办?”
方三弟张了张嘴,却又回答不上来,只能沉默。
等下就传来了俞继红熟睡的声音,她实在太累了。
第二天一早,俞继红就起来做了早饭,“我就早上做了饭,我们吃一天。饿了叫方瑜拿过来给你吃。”
俞继红边吃饭边说,赶着时间去田里干活。
隔壁叔拿了个拐杖过来。
“叔,这么快就做好了。”
“想着三弟不方便,我昨晚就做了,来试试看。”
方三弟挪到躺椅边缘,一只手抓着扶手,另一只手拿好拐杖,用手臂和另一条腿的力量支撑身体,慢慢站了起来。
“可以,刚好。”方三弟试着走了两步,眼里露出笑意。
“叔,谢谢你,这下三弟在家里走动一下方便多了。”
俞继红三两口扒完碗里的饭就急匆匆地去田里。
